南极仙翁挽着衣袖，“好，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哥哥下手重了，忍不住疼就喊出来，无尘殿离其他宫殿都远，别人不会听到的。”

有些话，玉渺素不想说，但是依着规矩又不得不说。

“弟子知错，恭请师兄管教，伏案待责，敬受师兄重罚，有劳师兄辛苦费心，弟子一定谨记教训，痛改前非。”

南极仙翁知道自己师弟是个要面子的人，也不想太为难他。

“行了，没有旁人在，不必再说认错的话了，自己心里清楚就得了。”

不用被打一下说一句我错了，玉渺素心中的负担也轻了不少。

“是，多谢师兄。”

“不准躲，也不准拿手挡。”

“是。”

南极仙翁挥动藤鞭开打。

被打第一下的时候，玉渺素就已经开始腹诽了。

哎呦，我的天，怎么这么疼啊？

这也太疼了，难怪黄龙和赤精子当时叫得鬼哭狼嚎的。

一千多下都打完，我骨头会不会断啊？

救命啊，什么时候能打完呢？疼死了，这老头怎么那么大手劲？

我也没得罪过你啊，别打击报复啊！

你就不能轻点打吗？救命啊，太疼了，怎么这么难挨啊？

从碧游宫九死一生回来，还要让人受皮肉之苦，让人家屁股开花。

好疼啊，疼死人了，老伯，您就不能饶了我这次吗？

我知道错了，都认错了，还要罚这么重？

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能犯傻啊！

屁股好痛啊，好想揉揉，能不能歇会再打啊？

南极仙翁打人的时候没听见玉渺素喊疼，心里以为他是比别人耐疼抗打。

秉承着要严厉管教师弟的理念，南极仙翁打人的时候也是使出了十成的力气。

打到第七百下的时候，南极仙翁终于卸了力。

玉渺素已经感觉不出来有多大区别了，他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疼，但是再疼也得忍着，绝对不能喊出声来让人笑话。

咬牙咬得太久，玉渺素的脸也变得僵硬了，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白色衣裤上那一大片殷红更是刺眼。

又打了六十三下的时候，玉渺素双腿发软，脚下一滑，整个人趴在桌子上。

南极仙翁轻轻擦去玉渺素额头上的汗，“怎么，撑不住了？”

“不，我撑得住，这点疼我还熬得过去。”呼吸急促的玉渺素忍着痛手肘重新支撑身体伏在桌上。

南极仙翁放下手中的东西，将玉渺素扶起来，“平日里顶数你教规背得最清楚，怎么一落到自己头上就糊涂了？

你已经受完一半的责罚，该去面壁了。

杖责可以免，面壁可不能免了，自己去墙角反省，一炷香之后继续领罚。”

“是，谢谢师兄。”玉渺素艰难地移动脚步走到墙角。

南极仙翁没有正面看着玉渺素，而是一直背对着他。

玉渺素偷偷看了好几眼，确定南极仙翁没有盯着自己，才敢揉揉自己的伤处。

身上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衣服上也渗出了血来，玉渺素这一碰就是沾了满手的血。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洗手。

南极仙翁的余光早已发现身后人的小动作，“好好反省，别乱动。”

玉渺素转过身来，“师兄，我想洗手。”

“行了祖宗，我给你拿水。”南极仙翁端上清水，拿上毛巾来到玉渺素身旁。

“谢谢师兄。”玉渺素重新洗干净双手。

南极仙翁将污水倒掉，又换了一盆清水留着备用，随后走到玉渺素身边。“知道错了吗？”

玉渺素缓缓抬眸，“知道了，大师兄，这次教训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绝不再犯。”

南极仙翁拍了拍玉渺素的肩膀，“知道错了就好，这皮肉之苦不是那么好受的，只要你以后听话懂事，你就还是大师兄最好的师弟。”

玉渺素连连点头，“谢谢大师兄。”

南极仙翁摆过来一条长凳放在玉渺素面前，“好了，别站着了，先趴下歇会。”

“谢谢大师兄。”玉渺素缓缓伏在长凳上。

南极仙翁开口问道：“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剩下的责罚吗？撑不住的话，可以先养伤，等伤好了再打。”

玉渺素忍着痛站起身来，“不行，今天应该做的事情怎么能往后拖呢？”

南极仙翁原想将人送回床上先给他疗伤，但是这个倔强的师弟是说什么都不肯。

“不用担心，我撑得住，师兄，时间到了，小弟知错，请师兄责罚。”

玉渺素和方才挨打时一样保持着相同的姿势。

没有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桌子上挨打是玉渺素最后的倔强。

规矩还是要守的，虽然他不喜欢。

认错归认错，但是有的话不想说也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