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罂粟(60)
这些事情与北区毫无关联,直到安德烈在棺材里沉睡的第五天,别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弥撒满屋子跑着,叫得像只发情的小公猫,可实际上,它只是饿了。
老管家逮住在屋里撒野的弥撒,拿了一块煮熟的鸡肉喂它,抱着猫前去开门。
来人穿着短款制服,披着斗篷,腰间夸着银枪。
这身打扮老管家在熟悉不过,这是血猎的制服。
“您是血猎的大人?真不巧,老爷不在家……”
“我不找莱恩斯。”男人喘着气,急匆匆打断了老管家的话,“我找吸血鬼,我知道他住在这……他叫……他叫安德烈!对,安德烈!”
管家皱起眉,手掌按住怀里不安分的猫脑袋,露出客气的笑容:“先生您记错了吧,这是一位猎人的家,怎么会有吸血鬼呢?”
“你别想骗我!”男人喊着,神神秘秘拿出一支试管塞进老管家手里,“您帮我把这个给他。有人逼我喝掉这些东西,我跑出来了。他看过就知道是什么。您让他来贫民街尽头的酒馆。”
“谁逼你?这是什么东西?”老管家听得云里雾里,又问了几句,男人却不说话了。
“我不能和你说,你救不了我。让安德烈来找我,就在贫民区,有家很破的酒馆,老板娘会在门口揽客,木质装修,很好找的!”
老管家接过试管,还在思考是否要回绝,对方已经神经兮兮地跑远了。
试管材质普通,玻璃面斑斑勃勃,里面吝啬地灌入了半管液体,看起来像黑市流通的三流毒药。
老管家很想把这玩意儿扔掉,但事关家里的客人,这样随意地处理物品显得十分没有礼仪。
于是老管家选择上楼,敲响沉寂了好些日子的屋门。
弥撒很久没有进过“家”了。每次都挠门未遂,被老管家及时发现,强硬地抱走。突然有了接近“家”的机会,比看见午饭还激动。
一时间高昂的猫叫,利爪划过木板门的声音,还有敲门声在走廊回荡。吵得能把棺材板都击碎。
屋里一阵“咔啦咔啦”的声音后,门把转动。安德烈眯着眼一把打开门,对上了礼貌后退鞠躬的老管家,和没刹住动作,一爪子糊在他腿上的弥撒。
由于主人没有要求,老管家没有擅自给弥撒剪指甲,因此弥撒的爪子全靠自己磨,锋利的和需要捕猎的野猫没什么两样。
这一爪子下去,顿时见了血。
安德烈一辈子没怎么受过伤,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养的猫给挠到小腿上。
弥撒在爪子刮到皮肉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做错事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和“受害者”对视了0.05秒,撒腿就跑。
可惜要和吸血鬼比灵敏,再矫健的动物也要靠边站。
安德烈抓住弥撒蓬松的尾巴,倒提着把猫拽进了怀里。
怀里的弥撒缩成了猫团子,耳朵低垂,贴近脑袋,看起来楚楚可怜。
安德烈揉了揉弥撒的脑袋,“行了,又没想把你怎么着。”
“出什么事了?”解决完弥撒,安德烈问老管家。
管家犹豫了一会,把试管拿了出来:“今天有血猎的人来拜访您。说有人强迫他喝这个,还说给您看您会知道是什么。那人疯疯癫癫的,看起来不太正常。但是我又怕误了您的事……”
安德烈接过试管,“您做的是对的。他还说什么了?”
老管家松了口气,毕竟打扰吸血鬼睡觉这种事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惊悚,“他说让您去贫民街尽头的酒馆找他。
把酒吧样貌描述后,老管家觉得不太安心,问:“需要等老爷回来吗?”
“不用了。南城的事有他处理的,等他回来就晚了。”安德烈说,“他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太阳落山,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身上穿着血猎的制服,三十多岁的样子。”
“我知道了。”安德烈点点头,把弥撒递给老管家,“弥撒这几日还是托您多照顾。”
卷耳以为万事皆休,可以躺在主人怀里安安生生回家,没想到才不过十分钟,熟悉的木门又在他面前“啪”的一声合上。动作果断坚决,冷漠的猫瞧了都流泪。
安德烈的心情不太好。
主要原因是他还没睡够。
试管一出现,安德烈就猜到这事情和什么有关系。
这次的试管品质低劣,就连里面的液体也是淡红色。安德烈打开后,确认这只是稀释过的血液,并且来及级别一般的血族。
管家嘴里描述的酒馆安德烈有些熟悉。木质装修,以女人为招牌的酒馆在贫民区还算打眼。
更何况他前不久还在那里消费了一枚金币,带回来一支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