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罂粟(265)
艾德里安的目光从自己左腿和手腕扫过,最终落在莱恩斯身上:“你是谁?”
“眼光真差,感谢我们愿意来找你吧,艾德里安。”戴竹扔出去一袋血液,把揉的皱巴巴的信纸掏出来,“毕竟你写得信没几个人能看懂。”
“没有文化就闭嘴。维乔莱尔、科尔和安德烈都能看懂我的字。”艾德里安取下兜帽,不客气地用獠牙戳破外皮,汲取血液。
戴竹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看信纸,又看了看在艾德里安身后的安德烈,不禁为艾德里安谜一般的信任而感到怜爱。
血袋很快空掉,艾德里安意犹未尽地舔着唇角的血液,打量莱恩斯:“哦,我知道了,你是安德烈的小……”
“哗啦哗啦”纸张被揉搓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异常清脆,戴竹把信纸塞给艾德里安问:“科尔呢?”
艾德里安接过信纸,拍开搭在肩上的手瞪着戴竹:“快一千年没见了,我们很熟吗?你那什么眼神?”
在戴竹的努力示意下,艾德里安因为饥饿而变得迟缓的嗅觉终于苏醒过来,闻到了猎人身上浓郁的,另一只血族的味道。
传言成为了事实,就不是能随意调侃的话题了。艾德里安飞速挪开眼睛,偷瞄着安德烈,然后反常地闭上了嘴。
对于旧友的“病情”,安德烈给予了充分的容忍,“维乔莱尔究竟出什么事了,科尔呢?”
“太弱被打了个半死,其他没什么大碍。”艾德里安从积灰的地毯下面扯出一把古旧的铜钥匙,脚跟在地板上试探,在一块发出空响的地板前蹲下。
地板与地板缝隙之间藏着一块多余的机关,钥匙插入后地板慢慢向后撤,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
“维乔莱尔失踪了,或者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艾德里安轻佻地说着,脸色却一点也不轻松,“科尔在下面,你们见了也没用。”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顺着楼梯向下走去。莱恩斯和戴竹紧随其后,等所有人进入,艾德里安探出半个身子拔出钥匙,返回楼梯。
由于本身只是用于藏书,古堡的透风和光照没有太多考虑,密道里空气浑浊,木头腐烂的味道和灰尘一起贴着皮肤钻进鼻腔。
楼梯不长,底部连接着一间简易的读书室,桌子上的墨水瓶已经干涸,旁边散落着几张信纸,和一根古旧的羽毛笔。笔尖有湿润的墨水痕迹,艾德里安的信显然就出自这里。
读书室里没有设置休息的地方,在临近桌角的地板上铺着一套材质上等的单薄长衫,沿着长衫的边缘灰尘被随意的扫开,堆积成一条线。
长衫上躺着的男人双眼紧闭,眉毛蹙起,脖颈到下巴的部位刻印着暗紫色的咒文,锁链一样缠在脖子上。
“诅咒?”戴竹扭头盯着艾德里安,眼神里有隐隐地不可置信,“这才一千年,你们关系就恶化成这样了?”
“不是我干的!”艾德里安抄起手边的墨水瓶朝戴竹扔去,“沃尔德伦下得咒。”
“解不开吗?”安德烈问。
艾德里安看着科尔,摇头:“解不开。”
桌案的角落里堆着乱七八糟的咒语书,才被翻看过不久。艾德里安最擅长下咒与解咒,虽然不会写字,但在阵法与咒术绘画上却极有天赋。
安德烈:“沃尔德伦究竟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艾德里安点点头:“他要做血族的王。”
“沃尔德伦的能力比所有血族都强,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到来,也没有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我是收到科尔的蝙蝠才赶去维乔莱尔寝宫的,护卫毫无所觉,防御的阵法也全部瘫痪。那个诅咒,”艾德里安瞥向科尔的脖颈,“是对着维乔莱尔去的。”
“科尔身上不止诅咒那么简单,我感到的时候他肚腹被捅了个对穿,整个房间都是血液的味道,维乔莱尔也受了伤。沃尔德伦的威压让我连出击都缓慢。”
血统上的差距难以跨越,面对能力和基因都绝对碾压的敌人,任何人都会因为恐惧而战栗。
艾德里安是热爱滚烫血液从脖颈喷洒而出的疯子,对手让他兴奋,战斗给予他快乐。
这样的血族面对沃尔德伦,也只能凭靠本能挡在维乔莱尔身前做出防御,而失去了攻击的可能。如果不是科尔在最后一刻替他承受诅咒,此时躺在这里的就只能是两具尸体。
“通过对欲望的放大来控制精神,如同陷入不会醒来的梦魇一般,一旦放松就会彻底的沉入噩梦,再也无法醒来。这也是沃尔德伦想对维乔莱尔做的事。”科尔说。
“‘弱者不配拥有王位,也保护不了族群。’,他的原话。”
“对王位感兴趣吗?真不像他。”安德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