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罂粟(211)
安德烈嘴角坠着笑容,促狭的眼睛灵动地随着他转动,像盯上猎物的大猫。
“或许你太相信自己了,莱恩斯,到目前为止,我的感觉还不错。”安德烈不顾银刃,向上仰头将莱恩斯鼻梁上的血珠舔///舐干净。
粘湿冰凉的触感似一颗雷落在海洋,沉闷又爆裂。
莱恩斯一把将人推开,脸色僵硬,牙床咬得死紧,不善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安德烈。
对于猎人的反应,安德烈的回应是一个满意的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差点就落入蛛网的猎物。
“你在逃避自己,莱恩斯。”安德烈幽幽地开口,响尾蛇一般凑近,“你的情绪告诉我你想做审美,想要什么。”
细瘦指节攀上肩膀与脖颈,足以撕开人类咽喉的手掌摩擦喉结,掠过皮肤。这不是一只温顺的猫咪,而是一只危险的豹子。
莱恩斯僵在原地,眼睛里只有一对红如鲜血的宝石。
“你的好感,过界了吗?”安德烈尖锐的獠牙刺入耳朵上方的软骨,却没有丝毫的痛感,血族唾液里的毒素是最好的麻醉剂。
莱恩斯被言语领导,情绪中犹如细苗般的欲望疯长,他身上裹着浸满脏污的短打服装,却敏锐地捕捉到每一口属于吸血鬼的气息是如何拂过皮肤。
“停下,安德烈。”莱恩斯死死绞住安德烈的肆意的手腕,而吸血鬼的力量远超人类,安德烈眼睛红得几乎滴血,他握紧猎人的腰,用力和莱恩斯一起倒在温热的地毯上。
“你在进行读心,你做的一切都不会成真,为什么要克制自己,莱恩斯?我是你想象出来的安德烈,你的内心告诉我你想征服这只吸血鬼,想抓紧他金色的头发,想听他沉哑美丽的咽喉喊出呻////吟。”
安德烈的獠牙在颈部血管的位置摩擦,如一朵盛开的ying//粟花,摇曳着提出建议:“初拥,然后永远陪着我。”
莱恩斯紧紧扣住安德烈的肩膀,看红色外袍落叶一般铺开在他身上,月光把白色长袍照得透亮,白如枯骨一样的皮肤将他眼睛刺得生疼。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古堡阴影里,无数声音轰起,那些精美的烛台与地毯融入烟雾一般的黑暗,唯一真实的只有压在莱恩斯身上,牙齿贴着动脉的安德烈。
“同意吗,探长。”
莱恩斯看到灰败的唇向他靠近,带有猎杀猎物前的安抚和喜悦,怜悯地赏赐他一刻亲近。
身躯僵硬如海边风化的嶙峋石头,莱恩斯几乎将手指捏断,他的后腰别着一把银枪,是还跟着诺德时被对方强硬赠予的“后路”。
莱恩斯亲昵仰头,错过诱惑的唇,在安德烈耳边说:“别试图利用我情//欲。”
话落,一颗子弹飞速射出去,脸上留有笑意的吸血鬼皱眉,雾一般消失在原地,子弹打在地毯上,烫出一个圆圆的孔洞。
“真暴躁。”在子弹穿过后,吸血鬼的身形像风一样聚合,他依旧穿着红色外袍,金色长发却变成了黑棕色,高挺鼻梁下压,颧骨也柔和了几分。
莱恩斯眯起眼睛:“田医生。”
“你怎么发现的?”医生眯起眼睛,属于东方的沉稳也浮动了几分。
“任何人看到血族,都会被蛊惑,一丁点的欲望也会被血族趁机而入,刻意放大。”莱恩斯擦着枪口,幽幽地说,“我有欲望,但我分得清。”
作者有话说:
来自作者的嘲讽:你真的分得清吗探长(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黑棕色长发柔顺服帖,独属于东方的美将红白衣袍穿出了别样的风采。
田医生闻言不予理会,反而撩起袖口,打量自己的装扮:“你的审美还不错,探长。”
教会礼袍的庄严与肃穆没有压制医生柔和的长相,他的眼睛比回忆外更有神,脸颊更瘦削有棱角,鼻子更挺翘。都是些细微变化,却让田医生完全变了个人。
而最瞩目的,是那一双红得犹如宝石般的眼瞳。
假安德烈的情愫是假,饥饿却有几分真实。
“你是血族。”莱恩斯的手指紧了紧,扣紧手枪。
莱恩斯并非没有怀疑过田医生是血族,但屋子里各色各样的银器打消了他的念头。
连安德烈都不愿意靠近的诊疗室,田医生却在里面与他“相谈甚欢”,如果吸血鬼不再惧怕圣经与银器,莱恩斯不敢想象维森诺尔会陷入怎样的灾难之中。
“如你所见。”田医生大方承认,嘴角露出一小段獠牙,仿佛要应和他的气质,獠牙饱满圆润,显得没有什么攻击力。
“你的回忆很精彩,但我没有看到能够导致战后综合征的记忆。”田医生想了想,转变口吻,“准确地说,战争已经不足以让你害怕了,我嗅到了更复杂更美妙的情绪,遗憾的是,探长似乎不太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