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话的时候，秦嘉乐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拽了一下。

她低头，看到那个曾经想用硫酸泼自己的小孩圆圆。

“怎么了？”秦嘉乐半蹲下来，这样正好可以和圆圆目光平视。

小女孩今天把头发全部扎起来了，秦嘉乐发现，她露出来的脸庞光洁白嫩，五官很清秀。

……和那个身上随身带着硫酸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了。

“我……”圆圆欲言又止。

虽然这小姑娘以前的行为不太好，但是秦嘉乐还是非常有耐心地问：“没关系，你可以大胆说。”

圆圆：“对……对不起。”

这三个字对她来说，说出口好像非常困难。喉咙里似乎梗着一块大石头，她要非常努力，才能把那块大石头推开。

怎么是道歉？秦嘉乐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她可能是在针对自己之前的行为道歉。

秦嘉乐本来想像摸其他小孩子那样，摸一摸圆圆的头，不过面前这位可能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子，也许并不喜欢别人摸她的头。于是，秦嘉乐的手伸出去，又放回来。

“没关系。”她这样说。

圆圆抬头，不太敢和秦嘉乐对视似的，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眼神游离：“你不介意吗？”

秦嘉乐：“呃，要说介意，我之前还挺介意的。”

就算对方是个小孩子，莫名其妙被人攻击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有些问题，不是因为你是小孩子就可以宽容放过的。

不过后来，听吴穆说，圆圆这个小孩也挺惨的。

父母都不在身边，自己还这么小就经历了这一切……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经历，才会有这种表现吧。

秦嘉乐认真地解释道：“没关系，我知道是你怕我们是坏人。”

圆圆手指头还纠缠在秦嘉乐的衣服上，随着她的小动作一扭一扭：“你真的不在乎了吗？”

秦嘉乐：“只要你以后不会这样……”

圆圆猛然抬头：“我不会了！”

“那就好。”秦嘉乐点点头，“把你想拿走的东西都拿走，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圆圆蹦蹦跳跳地离开，看起来是因为躲过了秦嘉乐这一关，并且得到了原谅，就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秦嘉乐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阮静抱着一些衣服过来，她保证自己不是故意要听墙角的，只是偶然注意到这一大一小，相处模式实在是有意思。

“没事了？”秦嘉乐问。

“我东西很少的。”阮静说，“没想到你还能和圆圆说上点话。”

秦嘉乐满脸黑线，敢情这小女孩是什么大人物吗？和她说话很难？

秦嘉乐：“什么意思？”

阮静说：“她脾气蛮倔的，也不怎么和别人沟通，一天到晚不知道都在琢磨什么，很少能看到她。”

秦嘉乐：“你们不担心？”

阮静耸耸肩：“倒是想担心的，不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发现，这小姑娘完全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自己照顾好自己……”秦嘉乐在心里喃喃自语。

这话让她想起来现在还在基地的那个大男孩，不知道孙洋现在怎么样了？程风应该不会趁他们不在，找他的事吧？

秦嘉乐越想越不安，甩甩头：“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还是早点回去吧。

……

外面的雨依然很大，细细密密的雨帘顺着天幕滑下来，似乎形成了一道道的屏障。

秦嘉乐说：“大家都把能遮挡雨的东西顶在头上吧，这雨水里面有辐射，万一影响身体就不好了。”

他们打开大门，关闭了避难所的大部分发电装置，只留下外面大楼的电梯线路。

所有人默默地在走着，二十多个人分了三批走上电梯。

里面有人感叹说：“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子了，好久没有出门了。”

年纪小一点的，会担心外面还有没有丧尸：“不会有丧尸还在外面游荡吧？”

秦嘉乐看她一眼：“丧尸是肯定有的。”

电梯内顿时慌成一团。

一个女人说：“那怎么还要我们出去！太危险了！”

秦嘉乐尽量耐心地解释：“丧尸是根本没办法解决完的。我们现在只能先把他们引开，然后回到基地，等待下一步指令。”

女人说：“可是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你怎么能保证一定可以保护我们呢？！”

秦嘉乐：“我……”

阮静就站在秦嘉乐的旁边，听到这句话冷冷地说了一句：“觉得不安全就自己回去吧，避难所最安全了。”

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还会回去？

女人看了看自己附近的人，完全没有一个想要支持自己，于是瘪起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