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214)
殷秀和闻中二人的洞房之夜,元址却是一宿未睡。
行宫里所有婚典用东西,都是他为了迎娶南昭预备的。结果,南昭北上至今未归,倒是便宜了殷秀和闻中。看着行宫喜气洋洋的样子,他心中便堵得慌。
于是他来到大理寺,百无聊赖地坐在离恩的摇椅上,同离恩大眼瞪小眼。
吃着离恩的菜肴,暍着离恩的冻醪,逼着离恩同他讲南昭在留白山里的那些日子。
离恩将那些故事已经翻来覆去讲了五遍,讲得口干舌燥。
元址冷冷瞧他一眼,食指一下下敲在摇椅的扶手上,淡淡言道:“再讲一次。”
苗因•“”向/QA•.〇他沉了沉气,幵始重新讲过。
这才刚讲了两句,元址言道:“不对,前几遍你不是这么说的。那个瓜子是他逼着你炒的,不是你自愿的。”
“小人方才说得是我自愿的?”
元址点点头。
离恩回道:“那确实不对,这辈子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师兄逼着小人干的,没有小人自愿的道理。”
元址冷哼一声,“朕倒是不知道原来他这般蛮横。”
离恩小声嘟囔着:“陛下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元址端起酒盏将冻醪饮下,“正因为朕不知道,所以才要你将那缺失的五年讲给朕听呐。”
离恩又问道:“可是陛下,小人斗胆问一句,今日已经第四日了。若明日师兄还不回京,陛下果真要将小人拖出去斩了吗?皇姐夫,这、、这事可是不利于夫妻和睦啊。”
元址抬眸问道:“你说什么?”
离恩抿嘴,小心地观察着元址的脸色,“小人、、小人没说什么,只是说不利于夫妻、、夫妻和睦。”“不是,是再前面那句。”
“皇、、皇姐夫。”
元址勾唇,“嗯……顺耳。离恩啊,你说如今你那好师兄在留白山里做什么呢?”
离恩面色为难,“小人也不知道呐,要不陛下放小人回去寻他,小人保准将师兄从留白山绑回来!”
元址冷笑,“你觉得朕会信吗?离恩,留着你,才有用。快鸡鸣了,小顺子回宫上朝。”
元址拂袖离去。
离恩跪地喊着:“陛下,陛下,皇姐夫!明日果真要斩了小人吗?”
小顺子看着离恩,报以同情的眼神,叹气摇头离开了。
留白山的山门正堂里,南昭同白须圣人正盘坐在矮榻上对弈。
南昭衣袖掩面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白须圣人执子落下,抬眼看向南昭,笑笑:“有人想你。”
南昭啜饮了一口茶,莞尔摇摇头:“怕不是在骂我。”
白须圣人问道:“你娘的玉佩,给他了?”
南昭抬眸,不好意思言道:“嗯,其实五年前便给了,只不过那时一切皆无定数,他不知道而已。”
白须圣人嗤笑着,“你送东西的方式倒也别致,若不是这一次,你是想待他百年之后,他的后人从烂树根底下挖出来烧给他吗?好硬的心肠,为师可没教你如此待人。”
南昭端礼赔笑着,“徒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白须圣人瞋怒:“该你了,这般磨蹭。”
南昭双指轻捏着黑子,行一小尖。
白须圣人摇摇头,再落一子,“瞧瞧你行得这一步,若无心思,还不如早些回去。老头子身体还好,用不着你在这佯装尽孝。活着的人师父替你看着,半死不活的人师父也替你医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南昭叹气,“我只是为难,没个法子解决。我也未曾想过事情竟会是这样。”
白须圣人看着棋盘思略言道:“陈年往事,过眼云烟。那般重的事你都放下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南昭双眉紧蹙,回答:“那人若是随随便便之人,杀之后快。也算替南府、替竹石祭奠。可他偏偏是”圣人言:“这世上许多事皆为兰因絮果,环环相扣。就如同现在你我二人对弈,究竟是你动了棋,还是棋催着你。没有人生来便是穷凶极恶,天上地下、云泥之别也只在帝权的一念之间。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圣人放下了手中的棋,又言道:“待你心清明境时,再来同为师对弈吧。我走了,那半死不活的人该服药了。还有,明日便回去吧。山上清苦,现在又多了两个吃白饭的人,你再住下去,让为师去暍西北风吗?!”
言闭,圣人起身,负手离去。
“好,师父慢走。”南昭行礼恭送。
自离恩出走后,南昭便从山下找了个伙夫来侍候圣人,名唤王良玉。
王良玉身形壮实,庄户人家劈柴、烧饭、担水,看家护院皆不在话下,一个人干着几人的活,还只收一份月例,南昭觉得划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