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每天逼我爹造反(110)
离兰笑笑,“好好,我答应公公,多担待些。”
许之润坐在对面看着这一老一少,大气不敢出,任由茶水浸湿他的衣袍。
这时,小顺子端着温好的汤药从外面走进来,见是离兰来了,紧走了几步,问好:“先生来了!”
离兰点点头,“嗯!”又抬眼看了看许之润,“小顺子,那是你师父的药吧,时辰不早了,去侍候你师父吃药就寝,然后回徐风殿伺候陛下吧。我同许院判下盘棋。”
小顺子这才注意到许之润浑身狼藉的模样,惊道:“院判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又从身上抽出一条巾帕替许之润擦着,“是我师父又悔棋了?”
许之润夺过帕子,将小顺子轻轻推幵,自顾自擦着,支支吾吾地答道:“没事没事,你师父同我闹着玩的。那个……快去扶你师父歇息吧,我同……我同离兰先生下盘棋。”
小顺子滴溜溜地转着眼睛,很是识趣去扶林公公。
林公公拉着离兰的手,最后又瞩咐了句:“快些回朝阳殿吧,陛下找不着公子,该伤心了。”
离兰点头应道:“好!”
小顺子扶着林公公刚刚走了几步,离兰忽然又喊住了他:“顺公公!”
小顺子回身,“先生何事?”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你每月的月例有多少?”
小顺子满脸写着问号,下意识回道:“回先生,奴才是四品督领侍,每月月银八两,米八斗。”
“八、八、八两?!”
“正是!”
“那小五子昵?”
“小五子没有品阶,但陛下仁厚,所有在行宫里侍候的宫人月例翻番,每月月锒四两,米四斗。”
“那每月领月银一两的是哪些人?”
“一两?宫里没有领一两月银的奴才,最低的也是二两。”
离兰从震惊到愤怒,心彻底裂开了!
元址给他支得月例,竟然是连最低等的宫人都不如!果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昧了良心的狗东西。
小顺子虽然不知道离兰为何要问这些问题,但看着离兰现在吃人的脸色,也估摸着定是陛下作死,又惹了先生生气了。
小顺子可以看到离兰的眼中明晃晃地烧着两把怒火。听到离兰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去告诉陛下,今夜我不回徐风殿了,许院判同我棋逢对手,要决战到天亮呢!”
果然!他猜对了!陛下又在作死了。
他忙得想逃离现场,应道:“是!先生若无别的事,奴才退下了。”
离兰死死捏着拳头,胸前气息起伏,再懒得理他。
小顺子扶着林公公离开后,离兰顺好了气息,转身面对面地看着许之润,眼中带有威慑,问道:“院判大人,接下来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了。”
许院判怯懦地问了句:“先生……先生方才都听到了?”
离兰垂首,将打翻的棋盘放好,淡淡道:“不急,今夜有大把的时间,我们边下边聊。”
许之润看着离兰不动声色地将黑白棋子收拾好,心里却越来越没底。
离兰将那盒黑子推给许之润,伸手示意:“院判,请!”
许之润拾起一颗黑子,手哆哆嗦嗦地停在了棋盘的上空。
他一大把年纪,陪着眼前心思深不见底的年少人玩心跳,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都快要窒息了。
终于,啪__手指一松,黑子掉在棋盘上。
许之润缩着脖子,红着脸,翻肠倒肚地开始解释:“老夫真的没有诓骗先生啊。上回先生问老夫,同陛下说了什么。老夫还未说清楚,先生便自己胡乱猜测,老夫都说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偏偏那般固执,不听我解释。”
离兰反问:“所以,是我的原因?”
“我不是那个意思。”
离兰咬紧了后槽牙,“那院判是何意?今天索性就把话说明白了吧,否则大人便是两头都讨不到好。”
“哎!”许之润一拳头锤在自己的大腿上,连连叹气,不住地摇头,“也罢!陛下前后两次掳了先生进宫,第二次还拉着先生一起死。虽然最后双双得救,但老夫看着两位如此互相折磨,也是心痛万分,所以才……”
“所以院判才同陛下讲我已是油尽灯枯、没多少日子了?”
“嗯。”许院判点点头,没再敢抬头看离兰。
离兰抬起一条腿踩在矮榻,一直胳膊搭在膝盖上,满脸的不可思议,拍拍手,讥讽地夸赞着:“啧啧!院判大人果真是杏林圣手,根治了陛下作死的毛病。自那以后,陛下确实再也没闹腾过。疗效不是很好嘛,对吧?”
“啊?”许之润倏然抬头,讶异:“先生若是这么理解这件事,那也是没毛病。”
离兰端起手边的茶盏,“所以,陛下觉得我的身子太过虚弱不能承恩,也是院判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