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诛仙台后我悟了+番外(11)
接下来就是安静的筷子碰撞声,他们和其他桌的热闹截然不同,像是天然筑起了一道屏障,隔离了所有人。
奉鸢吃完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后背,竟觉得确实单薄的很,心揪起来,手一下上一下下顺,语气柔软:“你病还没好,下午就回去吧。”
都鸦难得默然,只是点了点头。
如奉鸢想的那样,都鸦虽然总是表现得漫不经心,话多的时候也欠的很,安静下来却很乖,实在很讨喜,就和……扎着双髻的姑娘一样可爱。
寻了一个僻静处,奉鸢一手吃力地揽住都鸦,一手施法术,不多时,降落在那条她们经常见面的溪流旁边,把都鸦扶着坐下来,气还没喘匀:“你怎么样?”
“傻子,”都鸦唇色发白还笑她,“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令人惊奇的是,打坐没一会儿,都鸦的脸色逐渐好了,像个正常人的样子了。
他笑了一下,“想学吗?”
狐疑地盯着他,奉鸢奇怪:“你不是说过修行须得悟,你有别的法子吗?”
都鸦恢复过来后,姿态放松,懒洋洋地捏了捏后颈,“那你想一想散仙怎么修行?”
“快说快说!”
“很简单,四个字——内功心法。”
“内功心法?那和我吸纳灵力是差不多的吧。”
笑了笑,他想了一下回答:“是,也不是。吸纳灵力算得上是天赋,修炼内功心法成不了仙,只是起一个作用,让你忍耐。”
都鸦忍不住倾身揉揉她的脑袋,奉鸢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顾忌着这个家伙还在生病,“那心法就和没用一样啊,怎么能说和吸纳灵力一样?”
“他人可以剥夺你的灵力,扎实的内功,你的悟,却是旁人拿不走的,当然,它们之间确然有天堑之别。”
似乎有点累了,都鸦躺下,双臂撑着头,望向天幕。
奉鸢闭上眼,耳边的声音渐渐近了,溪流的涓涓声,虫鸣声,鸟雀掠过的声音……她偷偷看了一眼右手边闭眸的都鸦,白皙冷淡的脸,乌黑的眉,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唇,一切近在咫尺又仿若遥不可及。
明明能像仙一样,身体却这样脆弱,没有一点预兆就来到她身边,教习她悟自己的道,她并不想去问问题,只是会想这些什么。
她只想把握住可以握住的。
第八章
鼻尖嗅到一丝清淡的冷香,奉鸢把手覆上眼睛,睁开眼睛,周围的光几不可见,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唔……”
身体因为睡得饱足而感到十分的惬意,想着想着,奉鸢蓦然回过头去,身后是一株一丈多高的树木,夜色静谧,冷暗的碧光切碎成了光斑落在他墨鸦色的衣袍上,衣领松松垮垮的,斜躺在粗大的枝干上,雪玉一般的手交错着摩挲着什么,神情十分认真。
似乎是被她的动作所惊扰,他淡淡问她,音色低沉,“醒了?”
“……”
不知道说什么,奉鸢转了转脑袋,眼神触及深色的夜空,突然意识到实在很晚了,窜地一下跃起身,“晚了,晚了,我先回去了!”
都鸦瞥一眼她,轻声笑了一下,没说话。
气喘吁吁跑到门口,婆婆没训她,指了指右边,“灶上还有一些干饼。”
慢慢嚼着干饼,麦子的清香混合着入口的微甘,让她那空落落的肚皮鼓了起来,接了水,把晚饭吃了。
“鸢丫头,今天就和我一起睡吧。”
于是熄了灯,躺在外侧,一片沉默中,婆婆拉住她的手,“鸢丫头,还有牙哥儿,你们都不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
一半身体悬空着,奉鸢沉默地抿抿唇,听婆婆这笃定的语气,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婆婆本也没给她留回答的时间,继续道:“像我们庄稼人,一年到头,盼着着不过就是稻谷熟了,有收成了,日头早晚,都要仔细看顾着,我这个老婆子,一辈子了,没有生儿育女,”她长长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掌,“你来了,我就想着,把你当闺女养着。”
婆婆一时没说话,停了一停,才说:“我也知道,你早晚要走的。”
奉鸢正要说什么,婆婆握她手的力气加深了一些,“不用说别的……我大半生都在想怎么攒钱,好教人在我死了,还能让我住到棺材板儿里去。”
“我从没走出去过,我一辈子都待着这儿,这儿啊……”
“鸢丫头,”婆婆伸出一只手吃力地揽住她,“我老想着,什么时候你走呢,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也没什么意思。”
“婆婆……”奉鸢出声,婆婆依然继续说道:“你告诉我,你想去哪里?”
奉鸢反手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婆婆,我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