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他打扰我灭国(27)
房间内,一张粗纸上留了大什族文字,尚且温热的半杯茶压住纸条,溅上点点水渍。
有一人轻声推门而入,手上提着一食盒,室内昏暗,唯有桌旁点了豆烛,那人仔细一瞧,神色阴沉,眉目冷若深水。
“又这样走了。”他道。
说罢,独自褪了外衣,盖上留有某人余温的被子,阖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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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聊江提前扮成了思华体态的女子躲出长泽楼,身着暗色的劲装藏在牌楼一角等陆千千到来。
途中瞧见顾念在街外下了马车,提着食盒匆匆赶路,警惕四望后绕到长泽楼高墙处,搭了软梯几步翻进去。
“像做贼一样。”聊江嗤笑。
子时时分陆千千还未到,聊江已经与一个乞丐聊得火热,乞丐一边夸他一边夸大好人顾老板,聊江听得津津有味。
恍眼看见一个戴了斗笠的人往牌楼这处来,不时环顾四周像是寻什么人,再看走路姿势,便知是陆千千。
两人似乎有感应一般,陆千千径自往前面走,聊江也随意结束了与乞丐的话题,漫步似的离开牌楼处,与陆千千照面。
两人不言,陆千千带着聊江上了角落处停了许久的马车,赶车的是一名身强力壮的道姑,拽着缰绳,马儿长吁一声便踏步启程。
尧城既是皇城,守备自然森严,城墙高筑,警备森严,成列的士兵持械巡逻,无一点水泄,断是不能取巧出城。
陆千千早已办好出城凭证,作为城外天机道观主人按照虔国规定必于当日返程。两队赤衣士兵围过来,接过赶车小道姑递来的官府短期通行凭证,掀开帘子一看,里边坐着两人,皆素衣拂尘,神态端庄安详,与凭证上所说的人数无异,便准许同行。
马车过了城门二里地后,车里二人均褪了套着的衣服,放进车厢柜子里,再蒙面打扮,备好毒物暗器。
菱花香从前方顺风而来,混杂着血腥的味道。
赶车的小道姑绕道制香坊,将马车停到制香坊后方的树林西侧,防止马儿受惊嘶鸣放了迷药。
二人悄然潜往制香坊,小道姑则揣着清神香,留在马车附近的大石头后准备接应两人。
按照陆千千眼线烟儿的说法,制香坊为了防止有人潜入,只留了正门一道门,两扇窗也开在前侧,后墙砌得高,便无人守卫。
但有四队守卫对装作流浪汉轮流在制香坊四周巡逻,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避开守卫翻上高强,取了左数二十三、下数三十五的瓦探身进去,下方即是三名精英守卫的地下口。
此时制香坊外守卫一离开,趴伏在旁边野草丛里的两人起身,手脚麻利地穿过毫不设防做装饰用的栅栏,凭借灵巧的身手避开埋伏在地表的丝线和散布各处的刀刃。陆千千从包裹里拿出软梯,用伸缩杆举着前端,将其挂在飞檐之上。
陆千千身体轻盈,迅速爬梯上房,聊江则步法了得,几下借力,在悄然间上去,不发出一点声音。
两人收了软梯,半跪半蹲,陆千千找到位置,掀起一块瓦片,露出一条缝,单眼望去,只见这一小屋里坐着三人,松懈地聊着天,对屋顶上如叶落般的动静毫无反应。
他们正说到夏季擂台赛,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正准备寻找源头,身体却软了下去,双眼紧闭没了意识。
过了片刻,又有一巡逻队吵吵闹闹地从下方过去,没人注意到屋顶上有两个奇怪的凸起。
二人屏息伏在瓦片上,见房间无人闻声进来查看,轻手轻脚地跳了下去,软鞋鞋底只在空中绽起灰尘。
陆千千看了他一眼,掀开盖子,露出一道石阶。
两人缘阶而下,进入一个堆放杂物的封闭房间,普普通通,似乎没有任何通道可以进入。但眼明目聪的聊江早已听到左侧墙壁后传来的嬉笑打闹声音。
烟儿提前告知陆千千在房间入口左侧的大缸处敲击两下,作为两人间特殊的信号,以便烟儿知晓是陆千千前来。
敲击两下后,依然毫无动静,不过一会,左侧展开一道两人宽的门,一个娇俏的姑娘探出头来,惊讶地打量了聊江,道:“千千姐,进来吧,已经下好药了。”
烟儿引两人进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同陆千千在外头使用的稍有区别,把酒言欢的几人全都呆若木鸡,有生人闯入也无动于衷。
聊江瞥了他们一眼,其中一个同冯向红的叔一样,长须长鬓,弯曲打绺,全副武装,却喝得双颊酡红,眼泡红肿。
出于对领导者保持警惕心的本能,聊江特地给那人闻了另一种毒性较强的迷魂散,可让他一夜神志不清。
这里只是一个检查口,烟儿小声道:“有一次季老大吹牛,带我进去看过一次,我只记得这一条路线,其他的一概不知。袅儿平常在里头照理她们,此时应该正在候着您,这里由我看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