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番外(6)
林子砚愣了愣,退后一步紧紧贴在门板上,小声道:“不脱。”
江屿行:“……”
这么贵?他想,脱个衣衫,这么多银子还不够?
他只好再掏出一锭银子,“够不够?”
林子砚摇摇头道:“我不缺银子。”
不缺银子,你还来当小倌?江屿行有些不信,只道是这勾栏院里欲擒故纵的把戏。
“那你要什么?”他撑着桌上,微微前倾道,“不要银子,你要什么?”
林子砚想了想,正要来口,又觉得不对,自己干嘛要脱衣衫?
“我不要什么,”林子砚又往门板上贴了贴,“不脱。”
江屿行有些不耐烦了,不就脱个衣衫,怎么婆婆妈妈的?
他越过木桌,一把拉住林子砚,又动手动脚要扯衣衫。
“兄、兄台,”林子砚拽着衣衫,惊慌道,“你做什么?!”
江屿行抓着他的手腕,一把按在门板上,正要扯开他腰间的衣衫,门“嘭”的一声就被撞开了,“阿屿,酒来了!”
林子砚被门一推,朝前一倾,猛地撞入江屿行怀中,两人齐齐摔在地上。
拿着两壶酒撞开门的赵奉,看了看衣衫凌乱压在江屿行身上的林子砚,又看了看美人在怀的江屿行,神色复杂道:“你们……这么着急啊?”
门外,正醉醺醺找着林子砚的何中昀,不经意往门内一看,惊喜道:“子……嗝……你在这儿啊……酒还没喝呢,快跟我回去……”
他说着就来拉林子砚,“回……回去……”
林子砚连忙要起来,却被江屿行一把拉住。
“多少钱?”江屿行看着何中昀,只当是点了林子砚陪酒的客人,“我赔你。”
何中昀晕乎乎的,也没听清江屿行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得什么钱……
他前几日来凭栏阁,被他爹发现了,把他银子都收走了,还因这事被其他公子笑了好几回。
现下一听见个“钱”字,便以为这人也在笑话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拉着林子砚道:“本公子有的是钱!走,喝酒去!”
江屿行不肯放手,林子砚被拽得生疼,眉头都拧一起了,“疼……”
赵奉急忙放下酒去拉江屿行,“嗐呀,你抓疼人家了!怎么急色成这样?!”
太丢人了,这兄弟不能要了。
江屿行被赵奉一拖,手一松,林子砚就被何中昀拉走了。
“站住!”江屿行急忙要去追,却被赵奉手脚并用拖住,“别丢人了,人这阁里有规矩的,你小心被乱棍赶出去!”
“你才丢人!”江屿行咬牙道,“放开!”
赵奉死死地拖着他,“你要真看上他了,多出点银子就是了,哪有上来就抢的?”
江屿行:“我没看上他!”
“那怎么抓着人不放?”赵奉一脸不信的模样,“方才都抱在一块了。”
江屿行:“我……”
“二位爷,”老鸨带着几个小倌跨进门来,笑道,“人来了,二位爷快瞧瞧,都是这几日才入阁的,可俊了……”
江屿行和赵奉顿时停下动作,把进来的几个人看了又看,愣是没找到方才那个。
“都在这儿了?”江屿行推开赵奉,问道,“没别人了?”
老鸨捏着帕子道:“倒是还有一个,只是之云公子现下有客人,不方便过来,还请二位爷见谅。”
江屿行顿时想起了方才那个醉鬼。
是了,有客人。
“那啥时候可以带他过来?”赵奉挤眉弄眼道,“我这兄弟心急。”
江屿行:“……”
老鸨捂着嘴笑道:“今夜是之云公子第一回 接客,这位爷若是有意,一会儿可在楼下出价,只要没人出的价比您高,之云公子今夜便是您的了。”
江屿行想,这么麻烦,还不如一掌把人打晕了,直接扒衣衫。
可又禁不住想起那人拽着衣衫,死活不脱的模样……
他沉吟半晌,转头去看赵奉,“有钱么?”
赵奉一口气哽在心口,“你快活,叫我出钱?!”
江屿行不耐烦道:“明日还你。”
“啧啧,”赵奉摇摇头道,“还说没看上人家,买了人今夜一块读话本吗?”
江屿行伸手跟他要钱,“少废话,银子。”
赵奉从怀里掏出字叠银票给他,“酒钱还没给呢,你悠着点儿……”
这晚,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在勾栏院花了几百两买了个小倌一夜的事传得满城皆知,连在吏部尚书家喝茶的林修远都听说了,嫌弃地骂了两句,“不学无术,轻浪浮薄,上梁不正下梁歪!”
而在凭栏阁中等人的江屿行对此一无所知。
今日客人出价时,小倌是藏在屏风后的,江屿行看不见人长什么样,却也没多想,出够了钱便和赵奉回房喝酒了,等着老鸨带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