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18)
称不上富贵,但绝对不差,“再一个,我爷爷来榕州打拼,也不是从零开始,我奶奶的娘家在榕州同样是做生意的,有人脉关系……”
石俊才不听他解释,全是狡辩!质问道:“那唐正清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戴的坠子是从哪里来的?!”
病房里顿时充斥着戾气。
“反正肯定不是杀人夺来的!”比凶斗狠是唐励尧的特长,岂会怕他,气势半分不输,“我现在就问!”
唐励尧拿出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拨他爷爷的电话号码。
拨了两遍都没人接。
等他来到住院部草坪上时,才终于接通了。
接电话的人是温秘书:“阿尧?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唐励尧道:“我爷爷呢,温叔,把电话给我爷爷。”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崽,温秘书察觉出异常:“发生什么事情了?”
唐励尧声音闷闷的:“没事,就是有个小问题想问问他。”
温秘书声音放软:“既然是小问题,你觉得你爷爷知道的事情,我会不知道?”
唐励尧想想也是:“温叔,我爸三年前说借我戴戴的护身符,就那块儿蹀躞,爷爷是从哪儿弄来的?”
手机被封印了似的,突然没有一点声音。
好一会儿,温秘书才略显紧张地问:“是谁和你提起来的?”
他的反常令唐励尧呼吸一滞,嗓子眼发紧:“难道真是我爷爷抢来的?”
“抢?”温秘书似乎一怔,“你先和我说说,你到底都听了什么消息?”
唐励尧稍微有点不耐烦了:“您先甭管我听到了什么,只要告诉我实情就行。”
温秘书了解他的脾气,也就不追问了:“坠子是你爷爷从澳门一家古董铺子里买来的,那段时间他有些水逆,想买点风水物件转转运。”
唐励尧问:“是爷爷告诉您的?”
温秘书道:“不是,是我卖给他的……”
唐励尧诧异:“什么???”
……
温秘书本名温叙。
一九八五年底,十六岁的温叙在澳门一家古董店里当学徒。
一天晚上,师父不在铺子里,有个獐头鼠目的男人上门卖货,说是一块隋唐时期的铜鎏金蹀躞。
温叙自小干这行,是不是隋唐时期的不知道,却能看出来这蹀躞有些年头了。
那人卖的急,就出的价位而言,收下来肯定不会吃亏,温叙也就没想太多。
至于这块蹀躞的来源,估计路数不正。
但干古董生意,手里的货就没几个来路正的。
所以他们这个行业才有个“英雄不问出身,宝贝不问出处”的口号。
温叙买下来后,越把玩越觉得这蹀躞不一般,沾沾自喜的,等师父回来,立马拿出来向师父炫耀。
没想到师父一摸,脸色瞬变,一直骂他愚蠢,说这玩意一钱不值,赶紧找个不识货的冤大头出手。
这个冤大头就是唐正清。
温叙还记得那天阳光明媚,身材高大的唐正清推门入内,门梁上悬挂的铜铃一阵“叮当当”。
他微微躬身避开铜铃,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左手握着伞柄,右手牵着一个异常漂亮的小男孩儿,他的独生子,唐律。
唐正清年轻的时候,和唐励尧性格差不多,爱玩儿,对做生意没有多少兴趣。
但近来家族遭了不幸,他父亲被合伙人骗了一大笔钱,因心脏病去世,他接手了家里濒临破产边缘的生意,压力颇大。
就想来买个风水摆件。
挑来挑去,挑中了一个花瓶。
讨价还价的时候,温叙的师父决定买一送一,将蹀躞送给了他,还让温叙亲手给他递过去。
事情在温叙这里暂时了结了。
没想到过年的时候,唐正清竟然亲自封了个大红包过来。
感谢他们家送的风水蹀躞真好用,家里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他一看账本脑壳就痛,最近却头脑清晰,做生意越来越得心应手。
当时温叙还挺好奇:怎么不是花瓶的功劳?
唐正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花瓶带回家第一天就被打碎了。
等唐正清离开以后,温叙拿着大红包气呼呼的对师父说:“您还骂我不识货,当个搭子送了出去,瞧,亏大了吧!”
师父抽着旱烟:“你知道什么,我是在救你,那块儿蹀躞是块儿邪物。”
温叙心里一个咯噔:“那您不是故意害人吗?”
师父拿烟斗磕了磕柜台,呵呵:“难道留着害你?”
温叙道:“可以扔进海里啊。”
师父叹气:“没用的,我感觉得到它是活的。你扔海里、埋土里都没用,它都会跑出来。你没和它断干净关系,它就会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