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与利亚的秘密(29)
“这有什么?”
郑阿二在地上四肢并用地拼命躲避她的高跟鞋:
“你一个连上的工具都没有的女人还每天夸夸其谈呢。”
……
李维多坐在沙发上,眼里带着笑意,撑着下巴看他们两个自相残杀。
这次她站郑阿二。
爱情,那是什么鬼。
何壬羡踢解气了,又回头抱住她。李维多比她小,此刻摘了隐形,灯光下灰茶色眸子带着一点蓝。像幅画。
何壬羡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她不能说出真相。
她不能说,她只为了通过一个小小项目的审查,就当着王元面爆出他洗钱的事——如果王元以为她手里有相关证据,涉事金额又够大,她很可能就会有危险。
虽然比起真实的生活,这更像一部电影开头。
但王元洗钱,确实是李维多告诉她的内幕消息。
但一开始,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她知道这个男人的懦弱。他追她之前,真正想追的人是李维多,可是她只是随便一试,他就成了她的。
早上她也只是随口一诈,就诈出了实锤。
“我想和你庆祝单身,可等你好久你都不来,我就去把你的房间收拾干净了……真的可干净啦,衣服洗了,垃圾倒了,地也拖了。”
她蹲在地上仰头看她,带着点酒气,委屈地嘟囔道:
“你都不表扬我的吗?”
李维多再次掰开她的手:
“你喝醉了。”
“我没有。”
她看着她,忽然把她的手抬起,自己伏下身去,把头放在她手心,闭着眼向上蹭了蹭,像一只乖巧的小茶杯犬:
“你要这么表扬我。”
“……”
这真是醉得过分了。
李维多隔着衣服,伸手搀住她。
何壬羡不疑有他,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温顺地跟着她走。
然后李维多把她带进她的房间,用被子把她卷成一条热狗,再抽了一条丝巾把她捆住,一把推到床上。
何壬羡:“……”
她在黑暗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对她。
李维多走回客厅,克里斯-加诺还在唱:“一模一样的小盒子,这间是绿的,这间是粉的,这间是黄的,这间是蓝的,住在里面的人,全都去了大学,然后又被放进小盒子,一模一样的小盒子……”
她“啪”地关掉音箱。
垃圾桶里空空荡荡,连抽剩的烟蒂都没有。她咬住舌尖,抬头看钟,已经凌晨三点。
如果要七点到许尽忱自己的家门口,她就得四点出发。车停的很远,还要避开堵车,还要化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连化妆不仔细,也会惹许尽忱不高兴。
难道是他终于受不了她,想换个助理?
她最近好像无论做什么,他都不满意。
李维多怕睡得过沉,随意拿了条毯子裹在身上,开了一瓶新酒,蜷缩在扶手椅里。
皎白月光落在她身上。
郑阿二抬起头,就看见她坐在月亮下,仰着头喝酒,黑色长发铺散下来,深黛色的天空几乎要把她融进夜色里。
他垂眸继续写医疗事故报告,打了两行又停下,摘下降噪耳机站起来,走过去,抽走她手里的酒瓶。
“明天要开车,还敢喝这么多?”
“这么点,测不出来的。”
她抬眸:
“这是我的酒,你怎么能抢我的酒?”
他拍开她抢酒瓶的手,在她身边坐下,也不擦瓶口,一仰头把她剩下一点都喝完:
“见者有份,李维多。”
李维多:“……”
郑阿二是她难得熟悉的男性朋友,这个丧病的名字是他本名。他母亲生下他那天,独自抱着他走在山路上,遇到一片乱葬岗,里头有个墓主叫郑阿二,于是他从此就叫郑阿二。
“说起来,你不该姓郑。”
李维多看了他一会儿,就转头看窗外:
“古代的姓氏和现在是不一样的,姓者,从女,从生,是母系社会的遗物,而’氏’是以男子为传承中心的宗族,《春秋》里最早的姓只有二十二个,像黄帝不信黄,姓’姬’,炎帝不姓炎,姓’姜’,又像秦始皇不姓“秦”,姓“嬴”,都是女字旁……不严格来说,如果你母亲想给你取’姓’,你应该叫苟阿二。”
……所以他“二狗”的绰号是这么来的?
简直丧心病狂。
“你也说是母系社会的遗物了。”
“可现在也谈不上是父系社会吧。”
“我们一定要在凌晨三点谈母系社会和父系社会吗?”
他一个抛手,酒瓶落进垃圾桶:
“说点现实的事吧,我近几年攒了一点余钱,如果想投资股票,你有什么建议?”
“如果你希望一个人死于非命,你才应该教他炒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