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黑蛟岛(16)

作者:寒江影

……

一个女人在前面披头散发的奔跑着,光着脚,有血水顺着她的双腿流下,滴落在身后的泥地中,把黄土染成暗红色。

女人在哭喊,叶枫追上前去,叫住她。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面目模糊,看着像姐姐,却又不能确定。叶枫凑身向前,女人忽就尖笑起来,变成了男人的面孔,猩红的目光阴森可怖,伸出长长的指甲,掐向叶枫的脖子 ……

叶枫猛得惊醒,面前却真就有一人在黑暗中抓着他的肩膀,他大吃一惊,朝着那人的脖颈伸手砍去,却只听方铭愿“哎呀”一声,从自己面前滚到了床下。

“你做什么?!”叶枫大口喘着粗气,大声呵斥道。

“大哥,我好心帮你,你却对我下毒手。啊呀,我的脖子,这下是彻底折了。”方铭愿被叶枫手刀砍到了早上落枕之处,屋漏偏逢连阴雨,一时间疼得抬不起头来。

“你在我床上做什么!”叶枫见是方铭愿,多少有些意外。

“大哥,你做梦一直在啜泣,像是喘不上气来。我过来看看你出了什么事,见你满身冷汗,就想扶你起来,把你唤醒。谁知道你上来就是一手刀啊,下手真狠。”方铭愿疼的快要流下泪来。

叶枫摸了下自己的亵衣,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知是自己又做了噩梦,错怪了方铭愿,喘息着说:“我不碍事,陈年痼疾了。你可伤到了?”

“嗯,伤到了,伤得透透的了。”方铭愿坐在地板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直哼哼。

哼唧了片刻,像是缓过神了,又站起身,来到叶枫床前,抬手搭上了他的脉搏,说:“你别动,我给你号号脉,看有没有法子给你调理下。”

“无用的,寻遍了大夫,药也吃过不少,许是伤了心脉,再也好不了了。”叶枫拂去方铭愿的手指,不想他号脉。

方铭愿又把手指搭上他的手腕,说:“别人看不了的,我未必看不了,我看不了的,我茗姨未必看不了。你不试试,怎会知道不行。”

叶枫也只得由着他触摸自己的脉象。片刻,方铭愿问:“你以前可是受过重伤?”

叶枫有些吃惊,他竟然能摸出来,遂点头称是:“曾被箭矢伤到过。”

“怕是还中过毒吧?”方铭愿又说。

叶枫嗯了声。

方铭愿松开手指,起身往自己的躺椅走去,说:“我还真治不了。茗姨估计也没办法。这伤已成事实,去不了根,那毒亦是残毒,自是伤不了性命,却也无药可除。只能靠你自己了。”

叶枫的喘息渐渐平息,平淡地说:“如此便好。已是捡了条命了。”他并不奢求什么。

☆、第十二章 更大个儿的狗皮膏药

“铭愿,帮我去那边的官皮箱里取身干净的亵衣来。”叶枫虚弱地说,脸色苍白地半靠在床头,乌发被汗水沁染了湿气,散落胸前,隐去了脸颊俊朗的线条。昏暗的灯影下,平添了一层柔媚。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方铭愿让叶枫的一声“铭愿”唤得心生亲切。揉着快要断掉的脖颈,心中暗想:“这人白天看着冷若冰霜,晚上发过癔症,却变得温和许多,现在都不喊我方兄弟了,唤我‘铭愿’了。”

须知,对一个从小无名无姓的人,有人愿意称自己的名字,是件很暖心的事。叶枫是头一个喊方铭愿“铭愿”的人。

方铭愿心头微热,斜着头应声而起,准备帮叶枫去舱壁旁的官皮箱内取身亵衣,忽又顿足,心有不甘地说:“我又不是你的属下,为何要替你做事?再说你把我伤得这么重,该被照顾的人是我吧。”

“我此刻若是起得了身,断不会劳烦于你。”叶枫靠在床头,微微虚喘地说:“每回痼疾发作,我需好一会儿腿脚无力,动弹不得。自是下不了床。”

“你腿脚无力,还能把我砍个半死?”方铭愿想起方才那下凶狠的手刀,就心有余悸,这要是再砍得寸点,或是自己筋骨弱些,怕不是此刻已经昏死过去了。

叶枫叹口气,说:“腿虽不能动,手却无妨,以后我睡梦发病之时,你且躲我远些即可,莫要凑前。”

“照你说的,倒成我多事了,方才不该凑你太近。”方铭愿噘着嘴给叶枫找了身干净亵衣送到床前,说:“还用我帮你换上么?”

“不用,你去睡吧,我自己能换。”叶枫抬手解着自己身上的衣襟,见方铭愿没有离开的意思,又停住手指的动作。

方铭愿忽就笑了,说:“你个大老爷们,还怕羞不成?芳茗苑里什么样的美人我没见过,我还能轻薄于你么?”

“休要胡言,”叶枫垂下眼帘,说:“我一个人习惯了,从来都是自己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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