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黑蛟岛(118)
方铭愿惨叫一声就疼得浑身痉挛了起来,冷汗从额头和颈后渗出,顺着脸颊和后背往下流淌,顷刻就浸湿了衣衫。他颤抖着嘴唇对施振说:“施先锋,我说的是实话,我与夷人没有瓜葛,那布防图也是因为我救治了他们信奉的圣神,那双身人作为答谢送给我的。”
“他送你的?你却为何一直藏在身上?你与叶先锋走得如此近,是想从他那里摸到什么情报?你混入将军府,可是想对成将军下手?”施振的目光射向他,试图看穿他的心思。
“不,不,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方铭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思混乱,豪无头绪,但是他心里已经认定,无论如何,不能将自己与叶枫有私情的事说出来,那会让叶枫以后在东良的军营里呆不下去的。但凡有可能伤害到叶枫的事,自己宁死也不会去做。
见方铭愿不肯交代,施振冷冷地叹口气,对身旁的手下说:“既然如此,那就先给他来个二十记吧。”
一直站在施振身后的赵启脸色突变,轻声劝道:“左先锋,这小子不会武功,养尊处优的,怕是承受不住这么重的……”
话没说完,施振转头看他,阴森地问:“怎么,你想替他挨着?”赵启连忙将头低下,不敢再多言半句。
方铭愿惊呼连连,嚷着:“冤枉啊,施先锋,我真没通敌,你不信可以找叶先锋来问问他,我一直跟他在一起……”
他不提叶枫还好,一提叶枫,施振脸色更加阴冷,嗤笑了下,吐出一字:“抽!”
两个手下立马将方铭愿扳过身去,解开双手,背朝外,面朝木桩重新绑住。不顾他的哀求,毒蛇般的黑色皮鞭就一鞭一鞭地嗜咬着他的后背,很快背上的血水就和破损的衣衫粘连在一起。刚开始,方铭愿还发出了几声惨叫,渐渐地把头垂了下去,一声不吭,晕厥了过去。
他们端起一盆冷水,冲着方铭愿泼去,还是没醒。施振扔给赵启一句:“先拖回去,后天接着审,什么时候承认他是细作,什么时候算。我后天再来。”说完,起身走了。
施振连忙命人将方铭愿解绑,抬回了牢房。
当晚,方铭愿就在昏迷中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地喊着:“叶兄……罗达夫……救我……”
狱卒去给他喂水,听见他在喊叶先锋和罗达夫,犹豫再三,还是去寻了赵启,说:“那小子烧得厉害,一直在喊叶先锋和罗达夫,我有些担心。”
莫说狱卒担心,赵启内心也七上八下的,这小子再有通敌嫌疑,他毕竟是叶先锋的人。施振设的是私刑,没有经过官方批准,不应下如此重的手。恐怕照目前情形,再来一次,方铭愿就挺不过去了。按说施振理应将证物和嫌疑人上交,再由成将军指定人员审讯,酌情定罪,或者是交给叶先锋审查此事,但是不明白施先锋为何迟迟不上报,要亲自审他。倘若方铭愿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日后自己这些人少不了会与叶家军结下梁子。
赵启低声嘱咐狱卒:“你想办法把他关在此处的消息透给叶家军,切莫让施先锋知道是咱说出去的。”
狱卒点头称是,趁着夜色,偷溜出了关押着方铭愿的营地,乔装成农夫,骑马赶赴叶家军大营。
……
这边,罗达夫与叶枫分道扬镳,独自一人乘船返回了东良,直奔叶家军大营,安排了手下,四下打探方铭愿的踪迹。一连两日,毫无收获,没有丁点儿消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
这日深夜,罗达夫正靠坐在帐篷里发愁,叶家军大营门口侍卫进来送信,说是一个农人交予的,要求务必送给罗总旗或者叶先锋。
罗达夫抽出信件,打开看去,上边只草草写着“方铭愿在施振营地牢房,伤重,命忧。”罗达夫慌忙问侍卫:“送信的人呢?”
侍卫说:“他只问我,你和叶先锋是否在营地,我告诉他只有你在。他留下信嘱咐务必亲手交给你,就走了。”
罗达夫心道:方铭愿难道让施先锋抓走了?所为何事?施先锋善用私刑,心狠手辣是众所周知的。信上说方兄弟受了重伤,性命担忧。倘若派人去黑蛟岛通知叶兄,再等他回来,怕是来不急了。不如我让人去黑蛟岛给叶兄送信,自己去那里探探虚实,先把方兄弟护下再说。
想出对策,罗达夫火速手写了封信,又将刚收到的这封信一并装在信封内,安排了两个机灵得力的手下即刻起身去黑蛟岛找叶枫。自己则一身戎装,带好佩刀,骑马连夜赶赴了施振设在都城之外的营地。
罗达夫心中想的是凭借自己是右先锋亲信这一身份,有事好商量,都是成将军手下,对方怎么不得卖自己个面子?即便不看在自己面上,也总得给叶枫个面子吧。能把方铭愿保出来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