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观跟着五官跑+番外(40)
“丞相还信这些?”
南文卿旋即又调笑道:“估计是昨日用力过猛,伤身体。”
夏翌闻言耳根一红,惩罚性地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小皇帝连连讨饶,他将人搂得紧了紧,抵在耳畔轻声教训道:“陛下最近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再这般放纵下去,怕是有损大南颜面,回去得好好调教调教。”
呼吸在耳畔拍打,挠得他痒痒的,比起教训,倒更像是在调戏。于是南文卿也更加没个节制地接话道:“好啊,等回去之后,想怎么调教都随你。”
夏翌:……
这家伙,从前张口闭口就是皇权,万民,治安,或者迟早干掉丞相诸如此类。
这是跟谁学坏了?如今怎么就满口虎狼之词?
“不过,我们也不能总在这屋子里待着,机缘可不是等出来的。”看着丞相大人惊愕的神情,他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你想做什么?”夏翌看见小皇帝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不禁好奇问道。
“晤,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南文卿从他身上跳下来,一拍胸腩,豪气地拽着人离幵了端王府。
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镇南关,是大南的边境,遥遥望去,对面便是漠北境地。
广袤的大漠日复一日的雄浑、静穆,狂风肆虐卷起千堆沙,漫天的颗粒溜进人眼睛里只觉得又疼又痒。雁群从天空飞过,鹰隼翱翔鸣叫,热浪铺天盖地,疯狂地朝人涌过来,波涛排空。
孟奕瑶坐在沙丘上,曲着腿,提着一壶酒,静静的坐了一下午。
萧十三的术法当然远非夏翌能及,虽然王城距边关甚远,却也半日便将信送达了。
让她去见楚霁寒吗?
连绵不绝的戈壁沙丘就像是落日映照下金色辉煌的海浪,一翻一涌。
猩红的残阳余晖,在整个天地间蔓延。
比起大南的柔情富庶,她更喜欢这里的自由与救赎。
她曾听师父多次提起漠北的壮美,辽远,不像南方,虽然温柔,却像一座牢,将她禁锢得喘不过气来。“将军。”一个温柔的呼唤将孟奕瑶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来了。”孟奕瑶回首便看见了端着酒盏的阿彩,夕阳下,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极美。
只可惜,她不是。
自嘲地笑了笑,向来豪爽的大将军,眸中竟也泛起一丝苦涩。
“快要入冬了,边塞天寒,我去温了温酒。”阿彩说着,慢步朝她走去。
阿彩身形很好,总是一袭藕粉色的长裙,不过分华丽,也不过分简单,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温柔得刚刚好。
这是个很细心的姑娘,温和又善解人意,让孟奕瑶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人。
阿彩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眼底一丝落寞却在对上那清冷的目光时,很快隐去了。
她知道,将军在她这里,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但是也没关系。
轻轻蹲在她的身边,在黄土坡头放了快洁白的绢布,再将酒杯取出,晶莹的酒水顺着壶口缓缓流下,小小的杯□,倒映着残阳如血,液面泛着一缕金灿灿的光晕。
“阿彩,你是第一次来边关吧?”孟奕瑶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笑道。
“是啊,怎么,我个丝毫不会功夫的人,连个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没有,跑这地方来做什么,嫌命长吗?”阿彩轻轻笑道,如深春的海棠,温和且美丽。
“我这不是正在教你吗?”孟奕瑶苦笑道。
“那您好歹给我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啊!”阿彩不满地撅了撅嘴。
“会的,等我回来,定给你带上一件趁手的兵器。”孟奕瑶说着,将她手中的酒壶夺过,轻轻晃了晃。“将军要走?”阿彩还没反应过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呆滞道。
不是吧,千里迢迢从莬州追到王城,又从王城追到边塞,这怎么又要走?
“有些事情要处理。”孟奕瑶平静道。
“哦。”垂眸掩过眸中的失落,她淡淡答道。
孟将军是大南的将军。
大概在她的心里,自己同万千百姓,芸芸众生,并无区别吧。
她忽然想起了和孟奕瑶的初遇,万松山上,她或许只是她随手救下的小女孩中的一个。
“你是何人?缘何救我?”
她有些惶恐地盯着那张银质面具,迫切地想要看到面具后的人是什么样子。
“我是大南的将军,你是大南百姓,我自当救你。”
清冷又疏远的声音,却让她觉得无比心安。
“阿彩__”孟奕瑶突然唤道。
“嗯?”阿彩抬头,有些惊喜。
“酒啊,得这样暍。”风流潇洒的大将军摇了摇手中酒壶,直接仰头倾入口中。
残阳如血,尽是相思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