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杀妻证道的上仙道侣后+番外(19)
这个方法越到后期越出现弊端,即若想修到越高修为则要杀掉越多的修士,取其元丹。很快,诸州的各大宗派便都知道出了这么一个残忍的邪修,遂派出元婴修士,将该邪修斩杀示众。从此,所谓杀生成仁的邪修被严厉禁止,倘若发现,将会有各大门派的元婴长老出手斩杀。
而比修士的元丹更为珍贵的,是异修的元丹。严格地讲,世人皆不承认邪修是人。因而杀掉邪修吞食元丹,除了不太光彩以外,倒也不会引起世人公愤。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邪修与修士相比,实在稀少。做一个邪修很不容易,除了与人的资质相比的先天不公,还要时刻保持低调避免被更高修为的修士注意,引来杀身之祸。对于心术不正的修士而言,异修,尤其是夫诸这样元婴圆满的异修,其元丹的价值,实在不可估量。
夫诸是心比天高的异修,平常修士难以承受的天劫,他都能一次又一次地挺过去。我想,就算这次注定会死,他那样桀骜不羁的性子也不会允许自己把元丹留给那三个修士。
黑云翻墨,天地肃杀。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阵的轰鸣,天雷滚滚,偶尔刺破重重乌云,照亮天地。翻腾不息地汪洋海波涛暴涨,随着白鹿四蹄踏海,一股股巨流从海里向着周遭陆地而去,如万马奔腾,挟着毁天灭日的气势。浪潮所到之处,一片汪洋,房屋树木皆被淹没在浩浩汤汤的海水里。
这一日,一个元婴大圆满的异修临死前的反扑,让敖岸之山在此后多年不见人迹。正值凡间百姓聚在一起张灯结彩地庆祝春节,由于这场毁天灭地的海洪,大多数人家一家老小都被吞噬在无边无际的惊涛骇浪里。余下少数死里逃生,也再不敢在敖岸之山居住,纷纷收拾行李举家迁徙。现在这里叫做鹿鸣之地,就是这样来的。
三名修士被冲天而起的巨浪不知卷向了何处,只留下三柄悬在空中的巨剑。没有了修士的支撑,这剑阵业已消散。白鹿实在支撑不住了,缩至一丈大小后四蹄踏云朝府邸飞去。尚未抵达时,它看见海里一抹小小的白衣身影在浮浮沉沉,那是被肆虐的巨浪冲得奄奄一息的白枳。
白鹿将白枳从海里叼起,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后朝着中州的南部飞去。无边无际的海上,只有它背着白枳的小小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
“我的故事,就这样说完了。此后的数百年,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故事。这数百年里,我时常觉得太过难熬,现在回想,却是一晃而过。岁月久到仿佛,我这一生从未遇见过夫诸一般,”白枳神情温柔,左手抚了抚腹部,“但是这里的这颗元丹告诉我,我的夫君他死了。他把他的元丹给了我,从此在这天地浩大的世间,漫长悠久的岁月都是我一个人过。”
她拿起了酒杯,再次敬我,秀气的脸庞上神情带着一种突兀地,难以形容的妖艳:“好在这么多年熬过去,如今你们来了,我才觉得不再寂寞。伊追姑娘,听了我的故事,不如,就留下来陪着我吧。”
自她向我讲述她的往事时我便违反生物钟地开始犯困,此时大抵已经亥时三刻,不知是她替我斟的酒还是屋内的焚香有异,我的困意袭来,彻底地吞噬了我的思绪,眼前一白,我晕倒在了石案上。头磕在坚硬的大理石上,陷入黑暗之前,我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块花梨大理石大案,它真的很坚硬。
这一觉是个冗长的噩梦。我沉睡了许久,许是内心害怕的缘故,我一直梦见自己以各种各样的死法不断地死去。这个惊悚的梦里,我一会儿被天上的一道惊雷劈死,一会儿在采药时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死,一会在比武招亲时被拥挤的人群踩踏死。此时我作为一个凡女,正躺在不知名的干枯的林间快要因没有食物而饿死,心里数着,一二三四,这次死了便是我第五次死。
我在心里许了个愿,天啊,能不能让我这次不要这么快就死。
然而一阵白光过去,我的胃疼得失去知觉,身体变得轻盈透明,我想,我的命运实在悲惨,终究命运是不可违抗的,我又要死了。那些看不穿拨不开的云雾重新将我吞噬,我再次忘却自己在那,身在何处。
一股淡淡的伽南香传入鼻中,模模糊糊中似还下起了豆大的雨淅淅沥沥讲我的面颊打湿。只听一个凉凉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还不醒来?”
倏忽间,我穿过重重迷雾自无尽的梦里醒来。
这是在尔玉的房间。
福贵张着嘴,歪着头,眨巴着眼睛巴巴地瞅着我,口水淌了老长,一滴一滴地滴在我脸上。我一巴掌把福贵的头拍开。福贵将身子扭了半周,转过头对着桌上放着的一个珠子继续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