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谓我心忧(135)
“哈哈哈——”一阵慡亮的笑声传来,惠瑜哆哆嗦嗦抬起头循着笑声的方向望去。
只见楚云祁身着银色盔甲,头戴红缨头盔,身后的猩红披风随风飘飞,他站在城墙上朗声道:“回去告诉倾王,寡人不会欺负老弱病残,不会趁人之危,也不会落井下石,带着你的狗滚吧,爷爷放你们一条生路,准你们回去侍奉老小妻儿。”
惠瑜这才发现根本就没有多少士卒,就一小纵队楚军骑兵而已,范夤横剑骑于马上,笑道:“我王下令饶你们一命,还不快给爷爷们学几声狗叫?”
惠瑜生怕范夤一个失手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连忙趴在地上学着狗叫。
一众楚军士卒仰天大笑,其中一名骑兵朝他啐了一口笑道:“没骨气的狗贼,还敢窃国?!老子迟早要卸了你的狗头。”
“弟兄们,玩够了吧,也该回城了吧。”楚云祁的声音传来。
“嗨!”众将士响亮地应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绝尘向筌城而去。
惠瑜带着十万死气沉沉的倾卒,灰头土脸地回到曲阳,倾王惠文听闻自己儿子在筌城受rǔ一事后,气的直接掀翻了堆着奏章书简的书案,他颤抖着身体,始终不敢说一句要拿楚国怎么样的狠话,因为他知道就凭倾国现在的国力,根本不敢和楚国抗衡,于是他将所有的怨气都归结为熙王不守信诺,私自撤兵,至使连横失败。
倾王左思右想,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召集凤清前来商议对策,怎么能不得罪楚国,还能替自己儿子出了这口恶气。
“将此次四国联军攻楚的主打国推给熙国,将我们不动声色地从联军攻楚中摘出来,与楚结盟,联合陈、姬、宋卫以及墨国,六国攻熙,灭了熙国,这样既能挽回我倾名声,还可从中捞到不少好处,讨熙成功后,我军可借言借道掉头攻打陈、姬、宋卫三国。”凤清淡淡道。
倾王惠文听罢,三角眼中折she出贪婪的目光,他亲切地握住凤清的手道:“凤爱卿为国为民,考虑的周到啊,寡人之前没有听先生之劝,使得我倾受rǔ,着实惭愧啊!”
凤清抽回手,勾了勾嘴唇,他一字一句道:“凤清会辅佐王上,称霸中原,坐拥万里河山。”
惠文眼角抽了抽,不知为何,他感觉到一股从心底而生的恶寒,他下意识看了眼凤清,只见他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惠文掐了掐眉心,以为是国事繁忙太劳累使自己产生错觉了,当下摆摆手道:“寡人有些乏了,你退下吧。”
“诺。”凤清拱手行礼后便退出偏殿。
殿外阳光正好,洒在凤清脸庞,他眼底的寒冰却不曾退散半分。
且说张仪和huáng歇一同回楚一事。
轺车行至鄢城城外时,张仪突然嚷嚷着自己轺车坐得太累了,要换骑马,未曾想,张仪骑马行了有十里,一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这一跌,直接跌折了腿,张仪满口“哎呦”着被抬回楚上卿府,熙国上大夫追上前想问问楚王jiāo接湘庭六百里土地的事情,被上卿府的门卫拍在门外,huáng歇抬手又放下,终是长叹一声,跺了跺脚,只得先找个客栈住下来。
楚上卿失足跌落马背,摔折了腿,对外闭门概不见客,这一静养就是一个月,熙国huáng歇每日都会来楚上卿府门口转悠,逮着从上卿府出来的仆人便问:“你家大人怎样了?可有好些了?”
“没有,没有,大人还在静养呢,连笔都拿不起来。”仆人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使臣还是现在客栈等着吧,等我家大人痊愈了,自会派人来通知您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哎……等等……”huáng歇还想说些什么,那仆人已经走远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熙王连下三道王书,若是再拿不到湘庭六百里地图,便要了huáng歇的命。
在此重压下,huáng歇又来到大门紧闭的上卿,这次他下定了决心,若是见不到张仪,便坐在他家门口等着,未曾想这次才敲了两下门,侍卫便毕恭毕敬地打开了门,将他迎了进去。
张仪一瘸一拐地迎了出来,他笑道:“张仪身体抱恙,恕不能行礼了。”
“无妨无妨。”huáng歇摆摆手道:“大人尽快将湘庭六百里土地地图jiāo与在下,在下好回去复命啊。”
“嗯?什么湘庭六百里的地图?”张仪一脸疑惑问道。
“大人忘了么?曾在我熙廷说楚王要将湘庭六百里赠与我王,以赔偿我熙军费之资。”huáng歇一脸焦急地说道。
“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张仪只是一小小的上卿,怎么能随便许下如此割地赠与他国的承诺呢?这可以要被车裂的啊!”张仪摇了摇头,一脸谨慎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