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娶了王爷之后(40)
听见顾白极求见,皇帝最开始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与顾白极宁愿赋闲也不上朝的态度一样,皇帝确实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不为别的,单纯的觉得这人碍眼。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吧!”皇帝抬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朕听说顾将军整日里追鸡逗狗、游山玩水好不悠闲,今日怎么反倒有时间进宫了?”
“臣惶恐。”顾白极道,“臣才疏学浅,实在不堪大任,除了在战场时能打打架,也就只会这些败家的本事了。”
“你倒是谦虚。”皇帝道,“说吧,今日来见朕是为何事?”
顾白极再次起身拜下,“臣……想来接恪王殿下回府,请陛下恩准。”
皇帝再次回头看着他,有些苍老深邃的眼睛很好的藏住了里面的神色,他就这么神色莫测的打量着顾白极,半响,方才平静的调侃顾白极道:
“顾卿与阿九倒是情深,只是朕这才将人接来没几日,你就巴巴的跑了来,难道是担心这宫里有什么对阿九不利不成?”
说道最后,语气忽然犀利起来,显然没有让恪王离开的打算。
“臣不敢。”顾白极面露惶恐,再次拱手解释道,“近日族中长辈频频来信催促臣回乡祭祖一事,臣蒙陛下赐婚,得以与恪王在一起,心里对陛下感激万分,只觉此生已再无遗憾。故而也想趁此机会带殿下回先父先母灵位前祭拜一番,好禀告二老臣与殿下一生相守的情义。”
皇帝闻言,看着他的目光里带了些打量,“祭祖一事,年年皆可,且顾卿祖家好像不在京城吧?路途遥远,朕实在不舍阿九一路奔波。”
“陛下。”顾白极闻言却不意外,只是再次拜下,“臣今日来,还有一事恳请陛下成全。”
“哦?”皇帝抬眼看他,颇感兴趣的道,“何事,说来朕听听。”
顾白极拿出一件东西来,双手捧着奉上前,“臣此次自战场归来之后,身上旧伤多有复发,近日来更是自感体力日渐难支,实在难担任将帅一职,臣恳请陛下容臣从此卸甲归田,也好与恪王殿下过一段闲适日子。”
皇帝闻言,面上虽有动容,却没伸手去接,“顾卿,你还年轻,你的祖父战死那年,年岁足足是你现在的三倍有余。”
言下之意,年纪轻轻跑来说身体不支要解甲归田,讽刺谁呢?
顾白极听他提起祖父,面上不显,盖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陛下,臣不敢有所隐瞒。”顾白极诚恳道,“臣确实身体不适,请陛下成全。”
皇帝看着他,思量半响,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如此说来,朕确实该体恤顾卿劳苦功高。”
“恳请陛下成全。”
“也罢。”皇帝让内官将东西都起来,言语里竟不由轻快了几分,“顾卿想卸甲就卸吧,不过归田倒是不必了,你想种地朕还舍不得阿九去吃这份苦。也罢,你想当闲人就找份闲职挂着,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再来为朕挂帅便是。”
皇帝此人,能力不足,猜忌心重,暗地里到处捅刀子,表面上偏喜欢做出施恩的样。
此刻顾白极就非常理解他话语里真正的意思:既然病重就永远都别好了,挂帅什么的,不可能的。
否则宫里这么多御医,他真要怀疑顾白极是否真病,随便找人一看便知。
“你要带阿九回乡,朕担心他不受这份路途的苦,回头再让人送些财物到将军府,沿途将马车准备得舒适些,别苦了他。”
顾白极闻言,终于松了口气,“陛下放心,臣定不会让殿下受苦半分。”
“如此甚好。”皇帝放下鱼竿,起身走在一边坐下,接过宫女递来的热茶饮了一口之后,好似漫不经心的继续道,“你既有这份心,就和阿九好好过。这孩子命硬,小时他的母妃病逝之后跟着丽妃,没过几年又经历了丽妃两次丧子,幸好后来朕将他放在身边以自身气运压制着,方才得了些清静日子。”
他说的委婉,但言下之意依旧非常明确,就是在告诉顾白极,楚无是个天煞孤星,克死了他娘又克死丽妃的两个孩子,你顾白极不是我,有真龙气运压制着,这么宠着楚无,就等着那天被楚无克死吧。
虽然荒谬,但是意思差不离。
顾白极很清楚,他在离间自己和楚无,所以更刻意将话说得重了些。
很明显的,皇帝在忌惮和顾白极在一起之后的楚无,或者是和楚无在一起之后的顾白极。
总之不管哪一种,这位上一秒还对楚无表现得满腔慈爱的父亲,下一秒又毫不客气的用上最狠毒的语言来诋毁了他。
顾白极离开的时候,才处院门,远远的就看见楚无往这边走了过来,看见他,楚无面上神色复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