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凤宁压下心中的怒火，又扫了一眼那只看起来柔弱又无力的小猫，脑子里突地又闪过一道混乱的灵光。

不，不对，这只猫崽陆灵森身边跟了许久，但前期陆灵森手背上，并没有召唤师专属的印记。

他在耍我！

卓凤宁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不可避免地带出了愤怒的表情。

陆灵森一见，便知道他反应过来了，顿时有些可惜。

卓凤宁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话一样，脸上惯带的笑容也褪了个一干二净，冷冷道：“陆少主不要说笑了，这猫在你身边跟了很久。”

“那又怎样，不允许我就近召唤吗？”陆灵森撑着下巴，表情散漫又随意，连借口都不走心。

卓凤宁终于反应过来，陆灵森在拖延时间。

陆家不会允许继承人这样被协会公开围堵，恐怕早就在赶来的路上。

但卓凤宁却迟迟没有逼出证据来。

他心里浮出点焦躁。

本来将陆灵森无声无息地杀死是最好的办法，没想到傅焉那个废物没成功也就算了，聂章和聂楚那俩个废物竟然也没成功，害得他要亲自出马。

没想到即便是他亲自带着协会来交涉，依旧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卓凤宁不由地想，当初决定让陆灵森作为乱局的开端，自己是不是走了步错棋。

只是始终咽不下那口气罢了，上一任掌事人李寂死在陆灵森的父亲手里，作为李寂抚养长大的卓凤宁，对陆家始终怀有刻骨铭心的恨意。

卓凤宁想了一会儿，便平复了心中翻涌的情绪，他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容，道：“既然如此，那协会就先不打扰陆少主了。”

陆灵森似是对他这么快就退让的选择有些诧异，不由挑了挑眉，他盯着卓凤宁看了一会儿，接着不屑地笑了一声，道：“卓凤宁，你比李寂可差远了。”

卓凤宁的瞳孔一缩，猛地一脸扑向了光屏，他的脸色突然狰狞起来，像是要顺着屏幕冲出来杀了陆灵森一样，道：“你说什么——！？”

不少观看直播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还有人到处在问李寂是谁。

连繁光都没忍住，背毛一竖，又被陆灵森安抚地顺了顺。

“耳聋？我说，你比李寂差远了。”陆灵森勾着嘴角，露出一个冰凉的笑。

卓凤宁的呼吸一窒，双眼暴凸，显然是在强行压制心中的怒火。

他还残留着一丝理智，知道这是在直播，他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

他喘了口粗气，才冷冷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李寂。”

陆灵森知道他不会承认，但这不重要，他的目的已经答到了。

他扬起一个分外友好的微笑，道：“你不是想看我的召唤兽吗？来看吧。”

他说着，脚下那巨大的召唤阵又缓缓浮现，瑰丽的金色花纹错落有致地被他踩在脚下，他膝盖上的猫儿站了起来，翘着屁股伸了个懒腰，但那懒腰稍微伸完，便骤然消失不见。

卓凤宁猛地屏息。

在不远处的星河之中，一只巨大的白色星兽正惬意地舒展着身子。

即使隔了那么远，也依然能认出来，那正是刚刚那猫咪的样子。

“卓凤宁，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我也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了。”陆灵森仍然安稳地坐在沙发上，甚至惬意地翘着二郎腿，他身边的副官却是一副震撼的表情，呆滞地站在一旁。

陆灵森在光脑上操控了几下，调出了一个视频。

那是在赛事星球上直播球中的漏网之鱼，唯一一个拍下了陆灵森对战蜂群画面的直播球。

也是陆潜放进来的直播球。

视频里傅焉是如何和众人商量着刺杀陆灵森、又是如何安排和执行计划的，全都一一记录。

唯一可惜的是，傅焉虽然提到了苍留，却没有提到过卓凤宁的名字。

但这不重要。

陆潜和陆灵森这么多年筹谋，怎么可能一点证据都没拿到？

几乎是和这个视频同时，那些证据便发在了星网上。

从这一刻开始，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对调。

陆灵森的脸上笑容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又阴鸷的杀意，他道：“苍留已经蹦跶太久了，当初让你们跑了是我们失误，这次不会了。”

“研究出那种药剂，想要借此来控制星域，我不觉得你们还有存在的必要。”

陆灵森想到启明药剂神色便更冷了。

卓凤宁的算盘打的极好，想要一点点从边缘星开始侵蚀，慢慢到各大主星，到那时，占据星域人口九成的普通人，就会成为他手下的傀儡。

说他是星域的无冕皇帝，也不为过。

卓凤宁的脸色阴沉沉的，看向不远处的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