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煜]春水绕汴城+番外(22)
1.“共看一江chūn水,同赏如黛青山”一句,借鉴《大明宫词》中的台词“看这一江chūn水,看这满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
2.本章所引诗句,依次为《诗经郑风叔于田》《诗经郑风山有扶苏》《诗经郑风女曰jī鸣》
3.本章关于霓裳羽衣曲的描写,参考田居俭先生所著的《李煜传》,原文如下:
“舞曲由散曲、中曲和“破”三个部分组成,每个部分又分若gān遍",全曲共十八遍:散序六遍,中序和破十二遍。散序为前奏,不歌不舞。奏过六遍之后,开始进入舞拍,音乐节奏愈加清晰明快,似秋竹坼裂,如chūn冰进碎。此时,舞jì大显身手,载歌载舞:轻舒广袖,慢摆裙据,似弱柳临风,如流云行天,翩若惊鸿,婉如游龙,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及至高|cháo,音乐繁音急节,跳珠溅玉。舞jì的舞步也随之由徐入疾,似惊雷闪电横扫长空,如三峡回流席卷飞泻,将红锦“地衣”碾得处处皱痕,也将舞者簪发的金钗珠翠散落满地。”
4.本章时间并非史实。
第17章 第十七章
出了皇宫,李从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吩咐轿夫去吴王府。
周宗早已在正厅内等候良久,看见李从嘉回来,连忙起身行礼,“王爷。”
李从嘉忙扶起了他,淡声道:“如今可是不敢当了。”
周宗面色不变,“纵使小女能有幸嫁给王爷,依旧是王爷是君,臣是臣,规矩不可变,礼法不可废。”
李从嘉苦笑了一声,“太傅大人高见。”
“太傅大人,如果您今日来是为了令爱的婚事,那大可同我府中詹事商议,定不会……”
还未说完,周宗就插言打断了他,“老臣今日来,并非为了小女的婚事。”
李从嘉皱眉,“那是来gān什么?”
“老臣今日来,是请王爷杀一个人。”周宗道。
李从嘉神经一紧,“谁?”
“南唐的后患。”
“砰”地一声,李从嘉重重地放下了茶盏,冷声道:“太傅有话,不妨直说。”
周宗直直看着他,叹了口气,道:“王爷可还记得,商鞅去魏国之事。”
“略有耳闻。”
“商鞅欲离魏,其师公孙痤劝告魏惠王,此人若不能为其所用,必杀之,勿使出境,魏王弗听。商鞅至秦,未几,兴兵伐魏,终至魏国大创,从此一蹶不振。”
李从嘉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似痛极了道:“他白岂山野村夫,何德何能,可与商鞅齐名?”
周宗缓缓道:“王爷聪慧,与白岂朝夕相对近两年,自然清楚此人有无才能。”
“何时有才能,也成了一种罪孽了。”李从嘉喃喃。
周宗没理他,继续讲道:“还有一事,当年商鞅伐魏,公子卬迎战。商鞅修书与公子卬,曰昔日同窗密友,不忍刀剑相向,欲言和。公子卬欣然前往,遂被俘,魏大败。他公子卬自恃与商鞅的少年情谊,却不知在商鞅眼里,那点子情谊,远远比不上他自己的功名利禄。”
“王爷,”周宗语含机锋的问:“您是想做魏惠王,还是公子卬?”
“够了!”李从嘉怒道:“我不会做魏惠王,更不会做什么公子卬!周大人,您说这么一大堆,不觉得可笑吗?且不说白岂是否有商鞅之才,便是有了,他也会效命南唐,永生不离开!”
周宗皱眉,“事到如今,王爷当真以为,自己还留得住白岂吗?”
他顿了顿,又不满道:“便是留得住,那您要小女如何自处,又让他如何自处?”
李从嘉张了张口,想辩驳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辩驳。
末了,李从嘉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我不会杀他。”
“就算有一天,他把刀架到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杀他。”
“王爷!”周宗怒道,“您压上的,不仅是您自己的身家性命,更是南唐的盛衰兴亡!”
“您是南唐的皇子,维护南唐的利益,护佑南唐的百姓,是您生在皇室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的责任,难道就是杀掉自己最心爱的人?”
“不。”周宗残忍道,“是为了南唐,可以杀掉任何一个自己在乎的人。”
李从嘉恐惧地摇头,他看着周宗的脸,一张一身正气、大义凛然的脸,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白岂在南唐这两年,事事严谨,不敢逾矩,敢问周大人,他做错了什么,得罪了您什么,要承此无妄之灾?”
“武艺高qiáng,韬略满腹,却不愿入仕南唐,就是他天大的罪孽。”周宗道。
“难道就因为他将来也许会对南唐构成威胁,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杀死他?难道一个人将来也许会犯错,我们现在就要惩罚他?南唐以高祖太宗为祖先,却为何只空得其名,没学来大唐千分之一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