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有话说(14)
可让虞涟没想到的是,即墨迟这次居然真的没有出手,就那么直直的在原地站着,让那条能腐蚀皮肤的红绸近了身。
“尊……兄长!”
危机之下,虞涟想要冲过去帮忙,可那红绸仿佛忽然间有了生命般,将即墨迟和行一善牢牢包裹住,旁人根本无法靠近。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虞涟心生疑惑,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时,眼前大团的红绸却忽然爆开,被无数道锐利非常的剑气割开,裂成一块块红色的碎布,飘的到处都是。
居然……是行一善?
在红绸被剑气斩断这一刻,不只是虞涟呆住了,就连被毁去本命法宝,重伤倒地的魔女,还有被行一善护在身后的即墨迟也呆住了,因为他们这时还不懂世界上有种叫做主角光环的东西,理解不了行一善为什么能越级打怪。
而意外破了魔女杀招的行一善此时也很不好受,尽管这魔女在出招时已经受伤,但对于行一善来说,他们之间却仍然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行一善无视修为差距,贸然出剑硬抗,不只令他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断了经脉,也打碎了他的本命剑。
“无章师父……”
一招过后,行一善软软倒在即墨迟怀中,脸色青白,虚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但他却并不急着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担忧地看向即墨迟。
“无章师父,你没有被伤到吧?”
一瞬间晋升元婴期,一瞬间又经脉寸断,从此再不能修炼,这究竟得是怎样的悟性和决心?
“你……”
即墨迟放轻力道抱住行一善,神色复杂地低头看他,嘴唇动了动,十分不解,“你我相识不过一日,即便你已做了我的徒弟,也不必……”
即墨迟想不通。
足足二百多年了,自即墨迟称尊后,从未有人像行一善这样,理所应当的站到他前面去保护他,并且是这样不要命的保护。
为什么?凭什么?又何必如此奋不顾身?方才,在那魔女骤然发难之时,就连他的右护法虞涟,也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冲过来,只因虞涟相信靠他自己就能打得赢。
这么多年来,与他敌对的人畏惧他,跟随他的人盲目相信他,却从没有人跳出来保护他,仿佛他就该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而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尽全力救我目之所及,罢了。”行一善努力睁大眼睛,望着自己面前那一片漆黑,强忍住经脉断裂的剧痛,断断续续对即墨迟道:“太多的大道理,我也不会讲,但……我就是想试一试,就算以后再不能修炼,就算是死,我也做不到丢下受了伤的师父,自己逃命。”
第7章 水云长老 你带些人去,把它屠了吧。……
行一善说完这几句话,就歪头晕过去了,即墨迟屏息探查,发现行一善虽然伤得极重,却无生命危险。
这还多亏了那魔女在发动攻击时,自身灵力已经枯竭。
即墨迟松了一口气。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按理说,那魔女如今只剩下一口气了,虞涟应该尽早冲上去,给她致命一击才对,可虞涟这会却只是扛着锤子,神色微妙地往即墨迟这边瞟,并未做出什么动作。
看见虞涟是这种态度,即墨迟心下了然。
一定是他方才宁可被那魔女的本命法宝近身,也不出手护着行一善的做法,令虞涟起疑了。
即墨迟敢打赌,接下来他一举一动都是关键,若稍有行差踏错,莫说那边还躺着一个生死不明的魔女,恐怕第一个跳起来敲他闷棍的,便是虞涟。
即墨迟很为难,他既愤怒又无奈,已经很久没有被谁逼到这种地步了。
究竟该如何是好。
即墨迟垂眼望着自己怀里的行一善,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待这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轻人。
作为预言中所说,【九重天上】的倒霉男主,行一善的长相无疑是十分出色的,剑眉斜飞,鼻梁高挺,长发以木簪随意束在头顶,皮肤也被苍穹派的灵气养得很好,细腻却无一丝女气,再搭配身上这件简单的天青色道袍,周身并无一丝坠饰,却更衬得他整个人丰神俊朗,清爽而富有朝气。
不温吞窝囊,也不过分锋利,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即墨迟并指压在行一善颈间,感受指腹处缓慢却有力的脉搏跳动,脸色愈发难看。
无论如何,这个人是为了保护他才受伤的,与万鬼宗里那些口口声声喊着誓死追随尊主,但等出了事时,却一个比一个跑得快的魔修们不同。
其实即墨迟一点也不生气那些魔修们遇事就跑,他觉得人性本该就是这样的,所以他更无法理解行一善,他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是有一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