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88)
徐毅许久没有见到沈怀璧了,并非是他不想见,而是根本没有机会见。那十一殿下日日守在这边,像个变态似的偷窥他家将军的作息,他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只好看他徘徊门前,一天又一天,一副伤心寂寞可怜人的样子。
沈怀璧见他上下打量自己,不动声色系好身上的扣子,把那繁复的扣子扣到颈部,心中暗骂齐墨那狗东西不干人事,亲嘴就亲嘴,好端端咬他脖子干什么?又不是属狗的!
徐毅沉默半晌,望了会儿天,这才问了一句:“将军,您不热吗?”
沈怀璧故作平常姿态,镇定的挥了挥手,笃定地说:“不热。”
“……”徐毅心下信了,接道:“将军,唤属下来何事?”
沈怀璧淡定回答道:“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看见十一殿下去哪了吗?”
徐毅摇头。
敢情他和将军这好几天才见上一次面,他以为今日坚冰终于开始化解,结果找他来只是为了问那个小子?!
心情很复杂,但他不敢说。
徐毅憋气,闷声闷气地回答道:“属下不知。”
“真不知?”十月的艳阳天气正好,强烈的阳光照进庭院,刺得沈怀璧眯眼看他:“厨房没人吗?”
徐毅被他眼神激了一下,几乎是抢道:“今日属下早晨晨练时,看见十一殿下正在小厨房里忙活,像是在为将军熬药膳。属下约摸这么多时辰了,就是一锅大骨汤也该熬出来了吧,可厨房里面既没有殿下,也没有那锅汤。”
沈怀璧的瞳色浅淡,浅茶色的眸子在光线下显得愈发透明起来,流转浅浅的光华。
他薄唇轻抿,经过这么些天的疗养,两片唇瓣终于呈现出一种类似于健康的浅粉色,他身上随意披一件单薄的狐裘,里衣扣子系到脖颈,三千青丝没束起来,而是披在肩上,被小风一吹,鸦羽似的发散在空中,说不出的风流俊秀。
沈怀璧“哦”了一声,垂下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他睫毛很长,垂眼时,纤长的睫羽簌簌颤动,如同停靠在指尖的孱弱蝴蝶轻振的羽翼,带一丝不为人知的脆弱。
庭院里有一架藤椅,在阳光最好的庭院中央,沈怀璧有心想要放松些,晒晒太阳,便移过去坐在上面。
谁知他没走几步,徐毅那人也不知好歹,竟亦步亦趋地跟他,像是无齿幼儿咿呀学步时须得跟自己的亲辈一般。
沈怀璧皱了皱眉,他看徐毅在自己身前傻站,不仅什么都不说,还要挡了自己的阳光,便赶他走:“无事的话,那你下去吧。”
他以为自己这么一赶,徐毅就算再愚钝,也听得出其中意思。
徐毅像是才回过神来,没往回走几步,却又折过身:“将军,属下这儿有一封信,昨日便拿了过来,我见你没醒,便一直没和你说呢。”
沈怀璧刚好坐下,闻言转过头问他:“我的?那是哪来的信?”
徐毅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转而从袖中掏出一封已经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沈怀璧。
“昨日属下外出,便看见那人在客栈门口徘徊踟蹰,本以为不是来找咱们这儿的人的,主下便也没理他。直到日落西沉,属下回来时,还看那人在那里痴痴等候,便上前问了一句。”
沈怀璧一挑眉,等他的下文。
徐毅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咽了口口水,这才看他道:“那人先是问我,将军您是否住在此处,属下到底警惕,便也没回答他。他还站在外面好一会儿,才给了属下一只信封,让我务必把信带给您……”
沈怀璧皱眉:“他没说他是谁吗?”
徐毅摇摇头,如实答道:“不,他什么都没说,属下看他给了自己信之后,逃也似的走了……”
徐毅怕他以为自己刻意隐瞒,急忙解释道:“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瞒你的,实在是前几日您卧病在床,作息不定,属下不好去妄自打扰,属下……”
沈怀璧扬手,切断了徐都统还没说出口的滔滔不绝的辩解。他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指轻轻摁那封被压的皱巴扁平的信封,良久才道:“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在这儿晒晒太阳。”
徐毅有些迟疑,又实在不好违抗他的命令,只好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