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66)
那老者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他了,尴尬的笑了笑,摆手道:“花月楼,那个地方可是个销金窟哇!近来花月楼出了个很大牌的歌姬,明夜就要拍了!你瞧,这才有这么多人来咱们江陵,你看一个个都衣冠楚楚的,谁知道他们皮子底下藏了什么东西?”
齐墨这时候已经饮完水,放下那个水桶,抱拳对老人道了谢。
他的马已经休息好了,不停的喷着响鼻,像是在催促齐墨上路。
“小花,你说……这几日这个歌姬这么名动全城,按理说来的人也不少。如今朝势动荡,这么多人不想如何将国家解救于水生火热之中,而是整日寻欢作乐,与这些伶人戏子为伴。”
齐墨的话里暗藏着些悲哀:“那如果真的大厦将倾,这些人应该何去何从呢?”
花月楼,后厨。
一个穿着富贵,身姿臃肿的女人正叉着腰站在后厨门口,就差把颐指气使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脸上因为脂肪太多,而堆起了一层层的褶皱,却又偏爱涂脂抹粉,弄得花花绿绿的,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哎呦喂!”花孔雀一开口,话里就是浓浓的不满:“我说你们就是给我打工来了,还是给我当少爷来了?我不说就不晓得动啊!还要我拿个鞭子跟在你们后面,天天催你们是吧?”
被她斥责的几个后厨帮工缩了缩脖子,准备硬着头皮听她骂。
“你们真是不知好歹,咱们花月楼明日要来那么多贵客,我可不想因为你们手脚慢而惹得我被责备!要是冲到了贵客!我看你们怎么办!”
花孔雀一顿指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打量了他们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到角落里那个沉默着,一直拿着扫帚在扫地的男人。
她早就看这些临时来的后厨帮工不顺眼了,平日里只要逮着机会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叱骂。只有那个角落里的男人,明明进来没几天,却极其懂得眼色,每次只要她来,就能看见他沉默着做着手上的事。
不过他长的是真俊俏,只是脖子上一道狰狞的刀疤破坏了应有的美感,向来注重美色的花孔雀也只是稍稍打量他一会儿,便转开了目光——
那道伤疤是真吓人,这年头又没有战乱,小磕小碰的哪里会弄得那么大的伤疤?
指不定这男人来头不小,好在只是临时给她花孔雀当个帮工,等这阵子忙完,就赶他走。
那男人今日还是不言不语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看见花孔雀进来了,连眼皮也不掀一下。
若要是放在往日,他肯定要被花孔雀骂一顿的。可是在今日,他众多同行的衬托下,这人便显得无比清奇,极大地取悦了花孔雀。
花孔雀指着他,带着命令的意味道:“那个谁?你给我过来!我看你人不错,这几日前厅忙不过来了,你去前厅给我帮几日,工钱少不了你的。”
那些方才还缩头缩脑的帮工瞬时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花满楼的小二可不是一件苦差事。客人都出手大方,得到的赏钱花孔雀也不过问,拿到了就是自己的,活还轻松。
这么大一件喜事落到了那人身上,他却不显得很惊讶。男人带着一件后厨都有的大兜帽,转过头来看她时,露出了一张苍白俊逸的脸:
原本应该端坐帐中运筹帷幄的将军沈怀璧穿着一件破旧的麻布大衣,敛着眉,薄唇轻启,无波无澜道:“多谢大姐。”
——
如老者所说的一样,江陵城外果然围着很多来来去去的人,大部分脸上都带着一种隐隐的兴奋,正是因为如此,齐墨猜测他们都是来花月楼,慕名来看那名动京华的花魁的。
沈怀璧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这江陵城这么大,况且此时形势不明,齐墨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此熙熙攘攘一条街,放眼望去,尽是人潮涌动。
沈怀璧安插在这里的势力又不是死的,不可能这么久了连风声也没有。齐墨猜测他还是安全的,只是在隐藏的过程中不便发出消息。
齐墨被汹涌的人潮挤得踉跄一下,有些困惑的想道:沈怀璧不是什么急性子,断然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激动的事儿,但是这人偏偏心高气傲的很,从来不服输。他如今只身困于江陵城,定然是有自己的把握能够平安走出去。
但是……
再怎么说,沈怀璧也是为了他去的,若不是自己没什么本事又逞能,沈怀璧他又怎么会让自己置于险地呢?
沈怀璧曾和齐墨说过,一窝看上去就不安好心的人最爱窝藏的地方,就是风花雪月的勾栏瓦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