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醉,乱世皇妃(470)
慕容垂分析道。
“芝兰玉树?冠军将军,你对谢家的人一直很喜欢?”萱城捕捉他的用词,不悦的反问。
他知道,这是谢安当年与谢家子侄闲谈之际抛出的一个问题,谢玄对其的回答。
慕容垂垂下眼去,似乎意识到自己在此刻说了一个不该说的词语。
“不管司马曜如何,我们此次南下迎敌的对手是谢家,其实以谢安的性格来看,是他主动上书请求司马曜下诏封司马道子也不无可能,如今我们该合计的是谢家北上的那8万北府兵到底去往了何处?我们兵分四路,可晋朝不也是分三路北上迎击了吗?他们能猜到我们的主力?诸位再猜猜,他们这三路中,主力在哪?”
“平南将军,你以为呢?”
慕容韡道,“末将愚钝。”
萱城微微笑道,“慕容韡?你不知,我也不知。”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身边的明月,“有皇兄的消息吗?”
“陛下刚渡过渭水。”
“什么?”萱城大惊。
“他在做什么?当真是游山玩水吗?五日了,他还没走出关中。”
“阳平公,我们出发五日了,陛下是前日才出发的,张夫人随军了。”明月提醒道。
“她不是不来吗?”
明月小声附在萱城耳边说,“听说在我们走后,张夫人又请求陛下带上她。”
萱城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该喜还是该愁呢?张伶然口是心非,她一心反对苻坚南下,那夜苻坚亲口问她要不要随军南下,她分明拒绝的,可这样的一个人,萱城却只能同情,因为苻坚的弟弟不就是她的最好形象吗?嘴上说的永远跟实际做的相反。
萱城松了一口气,“给皇兄写信,让他加快行军。”
“幽州冀州的军队出发了吗?”
“还没有消息送来。”
“裴元略呢?”
“也没有消息。”
萱城拍案,“这是干什么?把我们当猴耍吗?明月,拿笔来。”
明月看着自己的主子脸色灰暗,不敢说什么话,只好取了笔墨过来呈在案前,殿内的众将一时也不敢插话,互相之间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萱城放下笔,对明月说,“将这封信快捷送给皇兄。”
“好。”
的确如萱城口中说的游山玩水一样,苻坚的行军太迟缓了,两天了才从长安抵达渭水,可似乎这支军队容不得他行军迅速。
夜晚繁星当空,苻坚一人面对渭水而立,不发一言,张伶然走过去道,“陛下在想什么?”
苻坚见她前来,眼中的愁味愈发浓了,“你说,皇弟会不会怪朕?”
“阳平公不是那种人。”
“是啊,他不是那种人,你为何请求从军呢?”
“妾想照顾陛下。”
“朕的身边有南岸,连氏公子,他们能照顾好朕,行军打仗是一件苦差事,你没必要陪朕。”
“妾只知夫君。”
苻坚望着她深情的眸子,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陛下,既然决定了要打仗,似乎您的做法并不到位。”
“夫人又懂得战场之事?”
张伶然微微摇了摇头,“妾不懂,妾只知陛下没有尽到一个战场主帅该尽之责,您在长安祭祀先祖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面对这支军队,你依旧不说话。”
“你让朕说什么?”苻坚反问。
“妾听说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陛下难道真的不懂吗?还是说明知故犯,妾又听说古人宣战,必要做一番战前宣讲,陛下可是忘记了?”
苻坚盯着她认真的眉眼看了一会儿,道,“你可以回长安去。”
张伶然有些委屈的脸色,却坚定的说,“妾跟了陛下,就不会再回头了。”
苻坚看了她一眼,径自转身回了营,张伶然孤独的面对渭水河畔的凉风,无声而泣。
洛阳,南宫殿。
众人散去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可萱城却怎么都睡不着,明月看着他在殿内踱步,叹息了一声,便柔声劝道,“主子快歇了吧,明日还要启程呢?陛下没有给我们在洛阳滞留的时间。”
萱城心烦意燥,便回了句,“那他呢?他是什么意思?”
“主子指的是什么?”
“张伶然为何要请从?”
明月道,“我就知道主子忍不住要问这个?你很难受吗?陛下身边有个人照顾,你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萱城瞪了他一眼。
“好,我们不说这个了,主子快休息吧。”明月无奈的耸耸肩。
萱城还是没有睡意。
“主子又怎么了?”
“要不要我陪你入睡?”
明月问出这句话后就后悔了,因为萱城真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指紧紧的陷在皮肉中,明月皱眉,“我说错话了,你不要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