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身体有个缺点，就是并不适配每一只火姆！但是这在当时算不上大事，这是生物天生存在的参差。

后来我们为了创造一个积极的环境，把能适配新身体的火姆都搬到了两极星，把红莲星作为补充新血液的基地。”

“在一段时间后，太阳熄灭了，这场变故导致这个星系中的碳基生物生态性的灭绝，但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我们出于活体标本的考虑，还救了一些下来。”

“见识到了太阳的熄灭，我们开始走向更广阔的宇宙，我们研究出引力的规律，造出新的航天器，使我们能够去到更远的地方！

在那里我们发现了虫洞，我们研究它，让我们的航天器拥有能够制造虫洞的能力，并设计了遇到新的文明就自动开启程序，然后通过折叠空间传送回我们这片星域，供我们研究！

但是我们发现宇宙的广袤超乎我们的想象，即便我们有了如此伟大的技术，却依旧没有发现一个文明，甚至连生物也没有！”

“巨大的失落笼罩在我们心头，很多人厌倦了永无止境的探索，开始将视线放回自身，它们开始怀念生物的天性，想要回归自然，想要重新回到红莲星，他们觉得自己追求了无数年的东西，其实在它曾经的巢穴里。”

“虚无主义会淹没了一切，特别是对于那些存在了无数年的火姆来说。”

但在那些刚完成适配的火姆看来，这些简直是异端邪说，我费尽千辛万苦才从众多火姆中脱颖而出，终于获得了灵活的思维和无尽的生命，然后你却来告诉我们，原来的我们才是最好的样子？”

“两方都是智慧的火姆，我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根本的矛盾，那就是永生！永生阻碍我们的进步，有火姆应该去死！”

“但谁应该去死？老一辈的火姆认为应该回到最原始的状态，那才是生命本来的样子，但是年轻一辈认为那是落后愚昧的象征，在残酷的宇宙法则下只有被当做资源的命运。”

“在这个巨大分歧的背景下，对于宇宙新文明的探索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我们绝望的发现，似乎我们这片星域是宇宙中唯一存在生命的星域！”

“绝望的情绪在我们当中蔓延，越来越多的火姆认可了曾经老一辈的说法，褪去新的身躯，重新变回愚钝麻木的状态才是生命本来应有的样子，他们开始粉饰身为硅基生物时的美好，大赞生物天性的伟大！”

“那些年轻的火姆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矛盾重新回到最根本的问题，有火姆应该去死了！但谁应该去死？这次他们选择了实践！”

“那是一场极其漫长的战争，打得星河崩碎！宏伟的建筑重新变成原子，厚重的史书变成一张白纸。”

火姆说到这里，望向江海川，“要是你们早点来就好了！我们也不至于被虚无主义淹没。”

江海川听后沉默许久，幸好他之前听陈梅说过类似的“历史真相”所以也没有太过震惊，更没有全部相信，所以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希望和你合作。”

“合作什么？”

“我前段时间才恢复过来，所以没来得及阻止，让那艘飞船被毁了，我们这种状态又无法繁殖，必须接引红莲星的火姆来协助我复兴文明，但是你们现任市长似不太想走出两极星。”

“才恢复过来？什么意思？再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战争的缘故，我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前段时间这只火姆找到了我，我用它体内的生物火油获得了暂时清醒。”

“至于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能给碳基生物无法想象的漫长寿命，和无穷的知识，让你洞悉宇宙间的秘密，看破诡秘的星云！”

“你作为宇航员，真的喜欢现在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吗？在宇宙的尺度下你们的行为根本不值一提！见过宇宙的你，相信知道自身的渺小，你甘心这么渺小吗？”

江海川沉默了，他确实不喜欢现在这种身处权谋中心、周遭危机四伏、随时可能图穷匕见的生活，而且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他在乎的东西。

“好好想想吧！我们吸取了历史的教训，虽然不可能再创造永生的躯体了，但给你远超碳基生物想象的寿命还是能够办到的。”

“至于中岛的安全问题，你们大可放心，与你们相比，我们对于那个地球更感兴趣，听说那里还有太阳，我多少年没见过太阳了！”火姆说完就趴了回去，转身爬走。

江海川想伸手叫住它，但是头晕了起来，一股无法抵抗的倦意席卷全身，很快就倒下了。

“喂，醒醒！”陈词摇晃着江海川，面色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