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成了前夫的猫+番外(11)
“……我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从小到大我的父亲和母亲对我的关注都十分有限,几乎算是被放养长大的,也因此,我十分感激一个人,他就是我的哥哥,成长道路中每个关键性的十字路口,我的哥哥都给了我很大帮助,他在我的心目中远比父母更加重要……”
青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对着镜头的双眸里泛着若隐若现的水光,让人不由心生怜悯和感动,相信这对兄弟的感情一定很好。
然而仔细看着这段访谈的陆之眠脸上却是一丝表情都没有,反而在青年提到自己哥哥的时候,深深皱起了眉头。
郁斐一开始沉浸在刚刚的ASMR中,没注意陆之眠在看些什么。
直到访谈进行到最后,支持人开始说结束语:“感谢国民弟弟厉君给我们带来这次真诚又动人的访谈……”
郁斐小耳朵一动,立刻敏锐地从陆之眠的腿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电视,镜头刚好切到受邀明星的角度——
棱角并不分明甚至有些幼态的脸型,和谐的五官点缀其上,尤其是那双在娱乐圈并不多见的单眼皮杏仁眼,在睫毛的上下翕动间,无时无刻不在表露着单纯与无辜。
郁斐:“……”
这不是他的便宜弟弟厉君吗?
虽然两个人不同姓,郁斐也很不想承认,但他们确实是亲兄弟。
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并不喜欢这个弟弟,因为厉君只比他小两个月。
一想到这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郁斐就膈应得不行。
但就像他的一半基因提供者厉明远说的那样,在这件事里错的是厉明远和那个女人,厉君本身是没有错的,毕竟一个人什么都能选,就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加上当时那个女人已经得了绝症死了,郁斐也就捏着鼻子让厉君进了家门。
不过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喊过厉明远一句父亲。
……
采访结束,面前的电视也变成了黑屏。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郁斐这才反应过来——
陆之眠为什么会看厉君的采访?
*
榕城市某高端私立医院。
重症监护室。
“嘀”
“嘀”
“嘀”
象征着生命的曲线在不停上下波动,发出有些刺耳却令人安心的声音。
陆之眠穿着隔离服站在病床前。
躺着的青年身形修长,眼尾上挑的桃花眼此时紧紧地阖着,如同小扇子般的睫毛盖在下眼睑上,无端扫出一片阴影,形状完美的薄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然而即使是这样,依然精致得像是上帝手中的最佳杰作。
这是一张美得富有攻击性的脸。
然而陆之眠却知道,这人分明连自己都快被人骑到头上欺负了都懒得管,哪儿来的什么攻击性?
他弯下腰,用带着隔离手套的手轻轻地碰了碰那张白得像是世界上最精美瓷器的脸,低声自言自语:
“你懒得管,没事,我替你管。”
……
陆之眠换下了隔离服,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正等在一边准备汇报情况,他面目深邃,是典型西方人的长相——这是陆之眠专门从德国请来的脑科专家。
“情况怎么样?”
“其他伤处已有好转,就是脑部由于猛烈撞击形成了血块,压迫到了最关键的两条神经,也正因为如此,这处血块无法通过手术消除,只能保守治疗,目前我们用了促进人体自身吸收血块的药物,但是效果并不是太明显……”主治医生的口语虽然流利,但是音调却不伦不类,听上去有些怪异。
陆之眠转过身,双眉紧紧地蹙着,声音有些低沉:“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停顿了两秒:“苏醒的时间可能会根据郁先生脑袋里血块的变化而变化,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也不太确定。”
医生说得委婉,然而陆之眠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他抿了抿唇:“他可能明天就醒,也可能……永远也不会醒了,是吗?”
明明面前的陆先生很平静,但医生却觉得他仿佛难过得快落泪了。
“是的,”医生又提醒道,“而且如果郁先生长时间无法醒来的话,因为无法行动,他的肌肉也会逐渐萎缩,我建议您给他找一处专业的疗养院。”
“……我知道了。”
*
落地窗前的遮光帘并没有被完全拉上,夏日早晨还算和煦的阳光照亮了半边客厅。
粉嫩的猫窝刚好在被光晕笼罩的范围里。
这是一个半封闭的猫窝,成人怀抱大的厚实床垫上是洞穴型的罩面,一面靠墙,一面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