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人+番外(72)
“霜儿?哪个霜啊?”霜降觉得神奇又巧合,随便遇个小孩子都能与他的名字同音。
“霜降的霜。”
“……”霜降哑然,这确实太巧了。
霜降沉默了一下,甩开脑子里的微妙感,才问:“你知道你家住哪里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呀?”他跟小孩子说话的时候都习惯带了语气词,显得天真又平易近人。
李降一指他身后:“就在这里呀。”
霜降回头一看,端肃厚重的大门连个牌匾都没有,他跟李降道别,直到见人走进了大门才放心离开。
李降拿着风筝开心地去找李钺分享:“父皇,今天有个哥哥和我一起玩,我明天还要和他一起玩。”
李钺把人抱腿上:“哥哥?”
“对呀,是哥哥,哥哥戴着帷帽,我看不见脸,但是他帮我放风筝。”
李钺朝侍卫看了一眼,侍卫拱手道:“臣确认过那人没有功夫,这才让他近皇子身。”
李钺点点头,没拿这事儿放心上。
一连几日,霜降都和李降一起玩,反正他没有去书院,便用完早膳后跑阁楼上看会儿书,然后看到对面大街上那家大门一开,就会赶紧跑出皇子府和李降玩。
两人倒是真的合得来,你不嫌我年纪大我不嫌你幼稚的。
这日,两人玩累了一起坐在石阶上休息,李降小脑袋靠着霜降的腿,想了一会儿神神秘秘地说:“跟你说个事哦,昨晚上我爹爹又喝醉了。”
在小孩子面前喝醉,这怎么做爹的?
霜降皱眉,颇有些不满,他看着小孩儿一脸忧愁故作大人样子,心里好笑,嘴上问道:“你爹是个酒鬼吗?”
李降帮他父皇挽回形象:“不是的,爹爹很厉害,你想象不到的那种厉害。”
“那他为什么总是喝醉?有烦心事吗?”霜降对别人家私事无甚窥探欲,这么问也只是顺着小孩儿的话随意聊聊。
“爹爹心里有人,是他很爱的人,但是这个人好几年前去世了,爹爹很难过,很想他。”糯米团子的眉毛耷拉下去。
“啊,这样啊。”也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怪长情的。
李降回府后又找李钺分享,他连着几天都和同一个人玩,这让李钺起了点好奇心:“他叫什么名字?”
李降摇头:“儿臣忘记问了。”
李钺点了点李降的小脑袋瓜:“小笨蛋,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玩这么开心。”
第二日,处理了一早上奏折的李钺不知道怎么想的,对那个每天不厌其烦陪李降玩耍的人来了点好奇心,他踱步走出府去,远远就听见了李降的笑声。
李钺站在大门口,觉得那个正在和李降玩耍的身影看着有点熟悉
双儿姑娘?
李钺抬头看了看对面,原来七皇子府就在这儿,怪不得双儿会在这里。
“念霜。”李钺喊了一声李降。
熟悉到夜夜梦里禁锢着霜降,让霜降无法挣脱开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霜降耳边,霜降抬头看了看,青天白日让他知道这不是做梦。
霜降定定地站着,眼前遮着轻纱朦胧不清的景象让他有种晕眩感,他脊背隐隐作痛,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
霜降僵直的样子让李钺起疑,他走到霜降面前,距离不远不近,看不清帷幕下这人的具体长相,李钺开口:“谢谢姑娘这几日陪我儿子玩。”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发现眼前人还是穿着男装,怪不得李降把她认成男人。
李降站在李钺旁边满脸疑惑,姑娘?父皇叫哥哥“姑娘”?
霜降想到那晚上乔云川介绍过说他是女子,他忍住颤抖的牙根,僵硬地模仿印象中的女子给李钺福了个身子。
可真是无巧不成书,霜降余光瞥到李降的脸,难怪他觉得熟悉,随后,霜降难以再承受李钺审视的目光,转身朝七皇子府跑去,连和李降告别都忘了。
李钺看着人跑远的背影,心里疑窦丛生,最后牵起李降的手:“走吧。”
霜降一路跑回自己房间,鞋一脱直接裹进了被子里,床上翘起小小的一团,仔细看还能发现在发抖。
时隔多年再见李钺,他依旧忘不了当初李钺给他留下的伤痛,他忘不了那种脊椎被打断的痛,痛得他四肢百骸都在颤栗。
乔云川一回府就听下人说霜降午饭都没吃,他心里担心赶紧跑来看,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才把人从被子里劝出来。
金陵近几日都是大太阳,现在正是正午,霜降捂得满头大汗,脸色白得像个水鬼,他不停地说:“我又看见他了,又看见了。”
乔云川看着人要哭出来的样子暗暗叹气,心里骂造化弄人,为什么上天还会让两人遇见?
“没事了,他过几天大概就会走了,我听父皇说他来金陵是因为国事,等事情办完就会走的,肯定不会认出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