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第一小祖宗(64)
殿中其他人看清来人是扶渊,皆噤若寒蝉。
“君上!”小黑小白总算是露出了笑意,方才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放了下去,朝他福了福。
黑白无常俯身出声行礼后,一众仙家也回过神,都跟着纷纷行礼。
“见过帝君——”
“师父……”不等他走近,轻殊直接三两步跑到他面前,一时忘了自己还深陷险境,也顾不得此时还在凌霄殿中,下意识拉住他的手,望着他,巧笑倩兮,“师父怎么提前回来了?”
至少七八日,这才过了四五日。
扶渊回眸看她,沉冷的眸这才柔和了下来,抚拍了下她的发,唇畔轻弯了弯,没有说话,也不再往前走,只站在原地,瞥向众人时再度凛了眉:“本君让你们抬头了?”
他冰凉刺骨的声音吓得正准备起身的仙家们立马重新躬下身,缩着脑袋不敢出声。
谁都不曾想到,帝君会在这时候出现,分明是太上老君要验个真伪,如今这情形,却像他们天界众仙联手欺迫一个弱女子了。
“扶渊,这个……”昊天也意识到他动怒了,从御座起身,走下殿首,想要解释,又觉得一切话语都略显苍白无力。
“昊天,”扶渊打断他,眸底无波,淡声道:“还是请老君来说,我倒想听听看,轻殊做错了何事,老君要拿出这琉璃匣来。”
太上老君方才的熊熊烈火此刻也被浇灭了几分,但又心有不甘,“帝君,是有人告知臣,先前闯入臣太辰宫毁了炼丹炉的那顽物,就是……”他说着瞄了眼轻殊:“就是帝君的徒弟,臣这才想一验真假。”
“哦?那敢问老君,是何人所言?”扶渊声色无太多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这……”太上老君犹豫着:“臣许诺过不道出那人名姓,还请帝君不要为难老臣。”
扶渊唇角微挑,却无一丝笑意:“哦,只敢匿于暗处故弄玄虚,惧怕透露身份的,又会是什么正义之辈。老君不说也罢,那人迟早会付出代价,”他声线渐冷,“还有,不管那人所言虚实何如,白轻殊,本君都护定了。”
众人皆是一愣,知道帝君宝贝徒弟,却没想到他竟将她宠溺维护至此。
“帝君你这……”
太上老君被他这句“护定了”堵得哑口无言,这才出了个声,只见扶渊突然抬手,揽住轻殊的肩将她拥入臂弯。
“本君从来最恨别人要挟,轻殊是冥界的人,是我扶渊唯一的徒儿,若有人再敢生事,本君必让他九天黄泉,永不安宁!”
轻殊一怔,却不是因为他不容置喙的冷语,而是那个横手将她揽肩入怀的身躯,虽面上一如往常站得笔直,但只有她知道,他脚步虚浮,大半的重量已靠她在支撑着。
她凝视了近在耳旁的扶渊一眼,才发现他面色灰暗,嘴唇有些苍白。轻殊眉间蹙了蹙,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
终于没人再敢多言,包括昊天和太上老君。
扶渊转眸望向轻殊,目光和她一触,不动声色笑了笑,“走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像是在咬牙硬撑。
说完他未做任何动静,只凝笑看着她,面色不改,却仍旧揽住她的肩,借力站着。
轻殊不禁心头微震,四目对视一晌,她清楚感觉到扶渊眸底目光一沉。
她压抑住内心慌乱,扯出一丝笑意,轻声乖道:“好。”
不再理会殿中人,众仙家就这么看着他们俩勾肩搭背着离开,脚步不急不缓,心觉扶渊帝君是当真宠着徒儿,还好方才没酿下大祸,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轻殊小小的身子撑着扶渊,直到走出了众人视线,她才低声喊他:“师父……”
她的声音有些颤,只因碰到他腰间的手,触摸到了一片温热潮湿,渐渐将他的衣裳浸得更湿。
沉默了许久,扶渊才哑着声,咬牙发出一个音:“乖。”
轻殊没再说话,不需要再说,也不敢再说。
他受伤了,很重,在殿上时却还硬撑着将她带走,来时还不忘换了件墨色的衣裳,掩盖血染痕迹。如果方才他态度虚软一些,太上老君又怎会善罢甘休。
这般硬压伤势,从凌霄殿到南天门,他此刻气力几乎耗尽,却仍在强忍着半个身子的重量。
出了南天门,离了所有视线,他才终于撑不住,一声闷哼,朝前踉跄倒去。
“师父!”身上重量一轻,轻殊惊慌之下忙倾身抱住他,扑通一声,让摔在了自己的柔软身躯上。
“君上!”跟在身后的小黑小白毫不知情,这突如其来的情形让他们吓得不轻。
扶渊双目微阖,轻殊撑坐起来,双手捧住他的脸,“师父你怎么了?你……”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脸因她掌心的触碰,沾满了鲜血,轻殊终于忍不住漾出哭腔:“为什么有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