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毕子安不确定地开口。

待救护车达到，他们都确定，那人就是汉云昭。

此刻的汉云昭，不管是谁，看到的第一眼都会心悸，最熟悉汉云昭的毕子安和福管家，更是看出她身上的气息，隐隐有些和那个男人有些相似。

阴沉而暴虐。

这两个形容词原本和汉云昭搭不上边，但他们现在感受到的气息，就是生出了这个感觉。

汉云昭看向他们的时候，这个气息便散了开来，“管家，毕医生。”汉云昭拄着拐杖跳下救护车。

“云昭小姐，别担心。”福管家看到救护车扛出来，陷入昏迷的幽旻，他便知道汉云昭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汉云昭从幽旻被架出来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人走她也跟着走，忽然一只手拦住她，“你的脚需要重新处理。”拦住她的人是毕子安。

汉云昭抬眼，就在这一瞬间，毕子安看到她眼里的暴虐，只是一瞬便消失，“我要守着。”她只是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毕子安十分不赞同地皱紧眉头，福管家止住他欲脱口的话。

“我会看好云昭小姐的。”

毕子安叹了口气，就这会功夫，汉云昭就跟了上去，跟在医护人员身边，没有开口。

汉云昭一直跟着，救护床被医护人员推得很快，她也丝毫没有落下，直到被拦在手术房前。

汉云昭面无表情：“我要进去。”

“抱歉，闲杂人等不能进。”护士头冒冷汗，坚守了自己的职责。

女孩看着年纪不大，眼神太可怕了。

“云昭小姐，你进去会影响到救幽少爷的医生的，我们就在这里等就好了。”福管家劝说道。

汉云昭抿嘴，默默地让出了手术房的通道，不开口。

她就这样直勾勾盯着那些医护人员进进出出，嘴里喊着她不懂的术语，握着拐杖的手越发收紧。

福管家站在她身边，陪着她。

“契约......弱了......”一声轻飘飘的，好似自语的话从她口中出来。

福管家：“云昭小姐，相信幽少爷，他不会有事的。”那个人曾经经历过比这个更凶险的时候，都好好的活着，不会栽倒在这里的。

汉云昭眼睛里闪过空茫，她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脏开始勃发，她缓缓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鼻尖恍惚间飘过令她熟悉，却变得陌生的淡淡烟草味。

“管家，我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恍惚地开口。

她刚刚只要想到男人如果没有了，可能就解除了契约，她会变得自由，但她一点都不高兴，只是男人可能会没有的想法，就让她的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

福管家：“云昭，这个问题的答复不该由我来说，你的倾诉对象也不该是我。”

汉云昭一怔，福管家一向温柔慈祥的语气变了，不仅仅是称呼。

福管家看着手术房上的手术中的红色灯管，开口：“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有些东西总是不变，物品是一个，感情......也是一个。”

两人站在手术房前，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了消息。

“手术很成功，幽爷在子弹进体的时候有用精神力护住，所以子弹并没有穿进心脏。”主刀的医生走出手术房，对福管家说道。

福管家点头：“辛苦医生了。”他说完回身对汉云昭说：“幽少爷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后面等幽少爷醒就好。”

汉云昭紧捏拐杖的手听到这里，微微松了开来。

“接下来，就是云昭小姐了。”

汉云昭还没疑惑，一阵昏睡感袭了上来。

……

福管家接住她倒下的身子，毕子安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来得正好，先带云昭小姐回去吧。”福管家这样说道。

“还好我躲得远，不然也要被你精神力波及了。”毕子安有些调侃开口。

福管家笑了笑，把人放到毕子安怀里。

福管家：“医院环境还是不好，带云昭小姐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可以了。”

毕子安：......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医院环境不好，我有点想打人。

-

等汉云昭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自己房间里。

“这么快就醒了？”

毕子安将一杯倒好的水放在她床头的柜子上，并抬手压住要起身的汉云昭，“我给你的脚重新换过药包扎好，你就先别折腾，幽旻那边有人看着，不会有事。”

汉云昭：“我要去。”

“知道你心急，先吃点东西，我就带你去。”毕子安没有阻止她要继续休息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汉云昭会有多固执。

汉云昭抬手按压在自己的胸口，她能感受到心脏在强有力地跳动着，那是契约力量开始恢复，这说明，契约的另一头，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