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郑曲知疼得差点喘不过气，他妈的说好的护身符呢？魏魇那些个头发血符都没用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胸前又是一阵钝痛。血腥味渐渐在这小小的房子里弥散开来，郑曲知眸里的金色又现出，忽淡忽深。

“不过是区区恶灵，殿下，有何患也？”宛丘的声音隐隐响起。

眸里的金色蓦地稳定下来，郑曲知低喘了几口气，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像小时候打架那样一手圈住医生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的抡在他脸上。

医生嘶吼一声，试图把郑曲知甩开。

“咯咯咯……”

小女孩的笑声响起，郑曲知动作一顿，头皮瞬间发麻，回头看向刚刚小可躺着的地方。只见小可已经坐到了手术台上，光溜溜的小腿晃来晃去，像是看电视一样看着自己和那医生的撕斗。

郑曲知的呼吸有些重，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半晌，他又一拳头砸在医生身上。但明显，医生也不是好惹的，郑曲知身上也遭了不少伤。

“有咒不念，愚也。”宛丘文绉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叹息。

郑曲知没搭理他，只要一想起这个人对小可甚至其他人干的事情，郑曲知就气得脑袋冒烟，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社会败类，然脑海中，另一条线索渐渐明了。

就是那么一走神，肚子上就突然一疼。

郑曲知怔住，低头看着肚子上的手术刀。刀柄上，医生的手紧紧的握着，刀动了动，被手的主人拔出去，又狠狠的捅进去。

血涌了出来。

小葫芦突然亮起一道红光，正要把这不知好歹的恶灵解决，就见郑曲知动了动，把刀抢了过去。宛丘的动作停住，静静的看着。

就在宛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郑曲知已经红着眼一刀捅在小可胸膛上。小可脸上的笑僵住，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流下来的血，整个人懵住。

“对不起。”郑曲知捂着肚子，眉眼间是淡淡的冷意。

这个幻境是小可的，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都是小可幻化出来的。这儿的医生如恶鬼般恐怖，也暗示着在小可眼里，医生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医生如此想把他杀了，这到底是小可的想法还是医生的想法？

郑曲知不傻，甚至有时候还挺聪明。他看着血气方刚，正气满满，实际上很薄情，已经在和医生撕斗时迅速分析了一遍。

这儿是幻境，小可想把他杀了。

进过那么几个幻境，除了教戒所的那次，其他幻境的主人都是想把他杀了的。尽管不知道原因，但还是让人心存疑虑。

在听见小可发出轻笑时，他才反应过来小可也是想杀他的。

或许是故意让他看见小可被这名医生玷污的场面，又故意让他看见小可被医生开膛破肚，目的都是激发他的正义，让他为了给小可报仇而被医生杀死。

或许医生没杀了他，小可也会让别的恶灵杀了他的，甚至可能亲自动手。

所以，他要离开这个幻境。

杀死小可的凶器便是医生的手术刀，郑曲知握紧了刀柄，闭眼一用力，又往下捅去。

小可惨叫一声，散成一堆灰。周遭的环境像是一张被人撕开的纸，所有东西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郑曲知后退几步，刚要问宛丘，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醒来，入目的还是医院。

雪白的墙，受伤的脚，郑曲知静静的坐了片刻，这才发现和以往不同的是：魏魇不在他的身边。

难道还在幻境里？

郑曲知皱眉，刚要下地，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进来，穿着粉红色制服的护士满脸红晕，朝他道：“郑先生，我来帮您换药。”

是幻境还是现实？

郑曲知有些戒备的眯眼，问道：“魏先生呢？”

“似乎是被警察叫去了。”护士羞赧一笑，“案子好像有了新进展，警察都走的差不多了。”

是现实。

郑曲知扯了扯嘴角，朝护士笑得灿烂：“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说完，任护士给自己的脚换药。护士大概是他的粉丝，走之前也不忘从大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他和魏魇并肩走的照片递给郑曲知，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是您跟魏先生的cp粉，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C……CP粉……

郑曲知忍住嘴边的笑意，干脆利落的签了个大名，笑眯眯道：“给漂亮的小姐姐签名是我的荣幸。”

把护士哄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的离开以后，郑曲知才收敛了笑意，从桌上摸来手机，赶紧给魏魇打了个电话。

没几下，魏魇便接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有磁性：“醒了？”

“魏魇，这个医院有内幕！”他压低声音，紧接着道：“你也知道了吧？咱们现在是不是该报警？你不要把警察都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