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卿共长生(32)

作者:小鱼羡

魏长生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知道魂器是什么吗?”他还记得当初严长老说出这几个字时神态大变。

这次小超是真的不知道,老老实实晃了晃脑袋,又埋头开始吃了起来。

魏长生付之一叹,来日方长,慢慢搞清楚吧。他伸出筷子往锅里一捞,空空如也,他再扭头一看桌上的空盘,连他最爱的鸭肠都没了。

魏长生看着小超碟子里堆成山,正在大快朵颐,就气不打一处来,“小超,你是不是找死,敢抢我的肉!”小超护着自己的碗,“你再要一份嘛。”

魏长生最近愈发感受到中学时代长身体的状态,米饭能吃四碗,顿顿无肉不欢。

二人唇枪舌战,正吵得欢快,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魏长生和小超吃了一惊,他们分明坐在老板特别安排的包间中,不受外界打扰,方能说话如此随意,是谁这么冒失?

掌柜倚着门柱满脸大汗,“掌事,大事不好了,衙役带人来封店,说是,国丧。”

啊,帝君嗝屁了?魏长生倒吸了一口凉气,二话不说,拉着小超从暗道里离开火锅店,等他们走到街上,魏长生骤然变了神色,这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夜市吗?

他在仪制加班的时候,夜间曾经和同僚出来吃过宵夜,夜晚的东青都比起现代都市毫不逊色,夜市灯火通明,桥边红楼舞袖,安仁坊的澄沙团子,秦家铺子的十色汤团,市西街卖泡螺酥,太平巷售麝香糖,饭店酒肆营业至三更,客人纷沓而至,络绎不绝。

但今天晚上的街道,空荡荡的仿佛是一座鬼城,雪花簌簌地落在地上,听去似瑟瑟有声,远处钟楼传出浑厚不绝的鸣钟声,在漆黑无光的夜空里回响。

“让开,让开!”魏长生身后倏然传来马蹄轰鸣和破空的马鞭声,转瞬之间,马鼻喷出的气流就快碰到他的后背。他果断的抓住小超就地打了一个滚,闪到旁边一条巷子里,方才堪堪躲开被马蹄践踏的灭顶之灾。

待他回神,雪地上留下几排杂乱无章的蹄印。魏长生怔怔地看着消失在远方的几个骑马的黑影,映着皑皑雪光,他觉得自己没看错,马上有一人的确就是慕容端。

半轮冷月在几片稀松的冻云中渐渐露出头,慕容端心急如焚,一路御马疾驰,他忽见路上出现一高一矮两个黑影,身边的侍卫高喊着让路人避让,他的心却没由来地揪了一下,手下的缰绳猛然收紧,几乎要擦着那个高个儿的背影撞上去,还好那两人反应机警,避开了马队。

慕容端甚至来不及回头再看一下,太兴宫的轮廓已经隐隐出现在面前,他努力定了定神,又扬鞭跃马而去。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侍卫明明黄昏时亲眼看着魏长生坐上回乡的马车,连他本人也在不远处的城头……赏雪,现在怎会连看个路人的背影都像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慕容端一直在刻意回避关于魏长生的种种消息,但,他总是不经意地随口问上一句,给了身边几个亲信侍卫极大的压力,觉得这是大人暗中的考验,自觉自发自愿地监视起魏长生的一举一动。

“报告大人,魏长生下午去陈家巷子买了绿豆糕。”

“禀大人,魏长生今天在仪制打了地铺。”

“大人,大人,魏长生,他去喝花酒了…….”

慕容端把面前棋盘一掀,顿时气愤填膺,怒不可遏,“你们是不是平日里太闲了,我有让你们监视他吗?”

侍卫们缩成一团,下次继续再接再厉。

慕容端觉得自己对魏长生的在意,只不过是因为这小子看起来不太怕自己。是的,慕容端三岁被庸医误诊患有心疾,不可跑跳,不可紧张,不可与人有肢体触碰,从小就没有同龄的孩童愿意和他亲近,甚至连他那个彪悍的亲姐姐都觉得他像个破布做的娃娃,一扯就坏,根本不屑和弟弟玩耍。

他十六岁一篇君主论横空出世,名噪一时,连太子太傅都说从没见过小小年纪,博古通今,思想如此深邃之人,简直…….就像十六岁的身体里住了个耄耋之年的老翁。

原因无他,因为慕容端打小就没有玩耍的选择,无聊的时间只能……看书。他几乎遍读御书房的全部藏书,还搜罗了民间一堆奇书异志。书看得多了,也知人心不可直视,越发对旁人避而远之。

就只有这个魏长生,明明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见到自己就和小娃见到糖果一样,喜悦都写在脸上,藏都不会藏一下。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手握选部大权,想从自己这里得一些好处。但他为何又赌气似的说不要自己的荫庇,要独自在仪制闯出一片天。都去了,偏偏又巴巴地跑回来,说让自己帮他看看选哪个部门,奇怪,你不是说了要自己闯荡吗?前后如此言行不一,果然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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