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哀帝(116)

作者:高桥崆

☆、巫蛊再现

“皇上可知,此番母后病情危笃,不为别的,而是叫包藏祸心之人给算计了!”傅黛君粉唇微颤,眯起凤眼不屑一顾地瞄了瞄董赟,心想:入宫以来你不是总爱扮猪吃老虎吗,估计从未料到有朝一日会栽到本宫手里吧,既然是你自作自受,那就休怪本宫咬着你不放!便道,“董昭仪,你在中安殿干的好事,是你自己亲口承认呢,还是本宫替你说?”

“嫔妾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没什么要向皇后娘娘交代的。娘娘请自重,千万不要被表象所蒙蔽,如此妄下定论污蔑嫔妾的清白事小,给娘娘的英明蒙尘事大!”董赟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不迫地回敬傅黛君。

“妄下定论?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本宫还能空口说白话,冤枉了你不成!”一眨眼的功夫,傅黛君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头部个扎满银针的布艺人偶,信心满满地向刘欣和在场诸人展示道,“皇上请看,如今臣妾手上拿的,就是董昭仪意图谋害母后的罪证,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这不是......”刘欣乍一看傅黛君擎着那个巴掌大小的布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禁联想到汉武帝后期震惊朝野的“巫蛊之祸”,迟疑着该不该从嘴里吐出“巫蛊”二字来。

巫蛊娃娃!董贤毕竟见多识广,情知过去宫中曾上演过多起借巫蛊名义构陷他人的血腥故事。最惨烈也是最近的一次祸端,便是发生在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的太子刘据谋反一案。当时朝中佞臣江充与太子有隙,向汉武帝刘彻诬告太子以桐木人偶暗行诅咒,企图篡取帝位。刘彻信以为真,命江充彻查此案,最终牵连甚广,超过十万人为此虚妄之事丢了性命。刘据迫于无奈起兵反抗,后因兵败自尽,其母卫子夫亦以死谢罪。血淋淋的教训犹在眼前,而傅黛君不知进退,胆敢拿巫蛊说事,若是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恐怕宫廷内外很快又将掀起腥风血雨了,如此看来,如今的皇后实在枉为国母......

想到这里,心急如焚地望向刘欣,满心盼着对方断不能轻易为谣言所惑。

“诚如皇上所见,臣妾手中的人偶以彩锦织就,正面书有母后名讳,背面则记着母后的生辰八字,可知是董昭仪用来诅咒母后的道具无疑。”傅黛君将布偶翻弄于股掌之上道,“况且人偶头部被施以银针,母后头疾无故发作正是根源于此。两相印证,董昭仪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皇上还要继续偏袒她吗?”

刘欣伸手取过布偶,细看正反两面,果如傅黛君所言,遂沉寂不语,转递给身旁的董贤。

董贤虽不信巫蛊之术真能奏效害人,但瞧着布偶也深觉不妥。

此刻银针虽然扎在布偶头上,却似扎进了刘欣的心里。只此一点,便情不自禁地掐起指尖,着手将那象征意味十足的银针一根接一根地从布偶头上拔除。

“驸马都尉大人果然兄妹情深,这是在帮昭仪湮灭证据吗?”傅黛君眼见董贤拔针,讥讽着想要立即从对方手里夺回布偶。不料纤纤玉手还没能够接触到布偶分毫,却被另一道强劲有力的胳膊肘给硬生生挡了回去!

“皇后,倘若果如你所言,有人借助这只人偶对母后玉体不利,而你却对银针留在人偶头部熟视无睹,难道要置母后受痛症折磨于不顾?”刘欣收起手臂,厉声责问道,“你无时无刻不将矛头对准董昭仪,那朕问你,就算这人偶真有通达鬼神之功,你凭什么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是昭仪所为?”

“皇上,臣妾不光有物证,还有人证!”傅黛君的手腕被刘欣碰得生疼,但她似乎并不介意,嘴角微翘显露出些许志在必得的自信,回头淡淡地瞥了瞥躲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小宫女道,“拂夏,你来说。”

待到那个叫做拂夏的小宫女,离开傅黛君的背影进入众人的视线,刘欣已在昔日生母丁姬躺卧的靠塌上落座,本想把董贤一并拉来身旁坐下,对方却不愿当众逾越君臣之礼,最终选择站立塌边陪护天子,将作为证物的布偶搁置在刘欣面前的桌案之上。皇后傅黛君、昭仪董赟则分位次在靠塌左右坐定。

“皇上,奴婢是在椒风殿里服侍昭仪娘娘的宫女,贱名拂夏。”拂夏在殿中下跪道。

“拂夏,你来告诉皇上,驸马都尉手里拿着的人偶,是不是你偷偷藏在台案上那只太后素日最喜欢的六棱青玉瓶中的?”傅黛君不愠不火地朝拂夏发问道。

“皇上,正如皇后娘娘所言,这人偶千真万确是奴婢亲手给放进青玉瓶的。”拂夏自认得干脆利落,大大出乎众人预期。

“真的是你?”刘欣也感到拂夏承认得过于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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