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仿生鸟。”

权志龙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东永裴也抬头看去，那是只有着嫩黄色羽毛的小鸟，可单从外表上根本分辨不出来啊，他疑惑的问：

“你怎么知道的？”

“它每天都会按照固定的线路飞，你看，它马上就要飞回树枝上了。”

东永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和权志龙一起仰着脖子看那个小鸟，果不其然，就如同权志龙所说，它稳稳的飞回了树枝上开始用嘴梳着自己翅膀上的羽毛。东永裴不知道权志龙是盯着看了多久才能发现这样的规律，他看向权志龙说：

“是啊，他们都是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走的。”

权志龙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他转过头看向东永裴说：

“你都知道了...”

东永裴摊开手耸了耸肩，他在看到新闻的时候就认出了胜利，再联想起从前权志龙问过自己的那句话：“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他便猜到了那个权志龙的神秘恋人是谁了。虽然以他的视角很难接受，但他仍尊重权志龙的选择。毕竟，朋友不就是那个愿意包容你所有选择的人嘛。

“如果知道你今天会变成这样，早在一开始就不该送你，可如果没有他，或许我又会失去一位挚友。”

“永裴，我真的好痛...是我害了他，是我。”

权志龙紧皱着眉头，他攥紧膝盖上的毛毯，东永裴心疼的拉过他的手，刚上好药的手再用力又要破了。他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顺了顺权志龙的头发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上，这是他们小时候像暗号一样的动作，每当权志龙十分难过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摸摸他的发顶，可后来他们再长大些就很少做这样略带肉麻的安慰了。

“不是你，不是你的错。”

“你知道吗，我家里二楼的窗台，就和那个高度差不多。”

权志龙指了指他病房的窗户，东永裴不懂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安静的倾听着。权志龙似乎是这会儿状态不太正常，他的脑袋里出现了各种各样以前的画面，他想到哪就说到哪，甚至有些语序混乱，但他还是坚持着对东永裴说：

“我坐在那看胜利种花，iye也在，他一抬头看到我，吓坏了，然后我问他如果我掉下来了会怎样，当然我肯定不会跳的，嗯，也许会跳吧，然后胜利就说—”

“我一定会接住你的。”

后来他真的接住了自己。或许很多时候，一些命中注定的事早在一开始就暗暗的提醒过你。权志龙咳嗽了两声，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来气，东永裴拍了拍他的后背说：

“志龙，好好活着才能有机会再见到他啊。”

“还能再见到他吗...”

东永裴用力的点了点头，可权志龙却认为他还是在安慰自己，就像舜浩说的那样给他复制一个新的仿生人，可他不想要一个复制物，一个替代品，一个虚假的胜利。他爱上的是那个有自我意识，违背系统指令爱上人类的胜利，他独一无二的胜利，他的胜利。

“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或许真的可以有办法。”

第53章 大声的伤疤

东永裴的话像是一剂良药，权志龙每天清醒的时间似乎慢慢便长了，他忍着负面情绪和心理医生见面，撑着精神与他每天交流，虽然他还是需要打安神药才能睡着，每天依然会浑浑噩噩的说些胡话，但至少比一开始要好些。

权志龙开始频繁要求和东永裴见面，东永裴每天都会抽空过来和他反复保证一定会有办法的，权志龙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攥的牢牢的丝毫不敢放手，他好像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东永裴身上，那是他清醒时唯一记得的话。

胜利，也就是李昇炫正坐在窗台上，手里弹着一个硬币，他身上的损伤部件几乎都已经维修好了，除了左臂仍然空着以外，并没有其他大碍。姜大声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一些衣物和蓝血做备用，他一进门看到李昇炫在发愣，于是一边冰冻着蓝血一边说到：

“其实一开始在没有指令后，我也不知道每天该做些什么，好像时间变得特别长。”

“是的，所以我在入侵人类的那些子网络，你猜今天市长去了哪里？”

姜大声挑了挑眉毛，摊开手表示自己猜不到，李昇炫收起硬币，退出那混乱不堪的网络程序，然后过去帮姜大声收拾带回来的衣服，他笑着说到：

“他偷偷去了夜总会，还被他老婆给抓到了。”

“啊？那他家现在可得热闹了！”

李昇炫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一条从北城郊出去的网络线路，顺着它一路来到了市中心，本来他只是无聊的四处看看，可却突然从交通视频那看到了市长的车牌，他刚才从一个秘书电脑里看到市长今天的行程，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在开会吗？于是李昇炫顺着交通监控跳到电台频道，连入他车里的车载电台，最后发现他左拐右转的进了一家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