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慕，暑假过得怎么样啊？听说你还被校外的人缠上了，啧啧，运气也太背了。”这厮居然在厕所找了把凳子坐下，旁边围了几个小弟，剩下的三四个都倚在厕门和洗手池。

像盗版的黑帮，滑稽可笑。

卫生间被他们弄得一团乱，卫生纸和垃圾到处都是，他拧着眉道，“你们在这里作法吗？”

“你说什么？”

他指了指地面，“这里，你们之后会打扫吧。”

其余人听到这话，个个都傻笑起来，曹昆还拍了拍掌，“我说小慕啊，你暑假是在泳池里过的吧，脑子进了不少水啊。”

一个小弟夸张的走过来嘲笑：“万慕，这不一直都是你的工作吗？打扫厕所，为同学服务嘛。”

“是吗？我打扫过多少次？”纪灿希冷笑着上前，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往墙上一撞，“说呀，多少次？”

“妈逼万慕你小子疯了！”

“两月不见还学了点功夫是不是。”

纪灿希松开那人，又一脚把他踹开，“别着急啊，我会一个个解答你们的疑问。”

长腿后退几步，再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纪灿希把校服外套脱掉，微笑着说：“怎么样，是一个个来还是一齐上？”

※

这个卫生间地处偏僻，又长期是曹昆等人霸凌欺弱的地盘，学生之间几乎无人不知这个黑色地带，传言宁愿被尿憋死也不能在这里解决。

所以对这天中午长达半小时的对殴，外面是一概不知，也有装聋作哑。

状况惨烈。

“一群傻逼。”纪灿希照着镜子，嘴角处被人偷袭了，“在学校打架还打脸。”

地上捂着肚子、腿、胳膊倒了一地，纪灿希下手知轻重，不会伤到要害，但保证疼得要死。

他踢了踢最边上那个：“喂，还没回答呢，小爷我到底打扫了多少次厕所？”

“不，不记得了。”那个小弟神色痛苦。

纪灿希冷冷一笑，“呦，记性这么差啊，那行吧，毕业之前，你们就把学校的男厕和公共区域全都包了。听到没有？”

一踢那人的腿肚，痛得哇哇大叫，接着是一阵附和声：

“听到了听到了。”

“是，是。”

“知道了。”

午休差不多也结束了，纪灿希拿起外套准备出去，曹昆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冷声道：“万慕，这事儿没完！”

他想，当然没完，你们可是害了一条人命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了结？

“下次什么时候啊，你定时间通知我。”纪灿希穿上外套，“不过下次你再掉眼泪，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课上到一半，嘴角痛得越来越厉害，铁定是肿了，纪灿希半捂着遮掩，预备一下课就冲到医务室去。

“报告！”

他的睡神同桌午休不知跑哪儿去了，这时候才回教室。

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写例题，随便说了几句便让他进来了。

同桌低着头跑到座位上，没一会儿捅捅他的胳膊，“给，快点敷上。”

是冰袋，还是用白毛巾包着，凉丝丝的特别舒服，纪灿希挑了下眉，“谢啦。”

瞬间他那一头卷卷的黄毛也没那么碍眼了。

下课后，黄毛还是很关心他的伤势，“陪你去医务室吧。”

“不用。”他原本就不是矫情的人，消肿了就成。

黄毛低着头，轻声说：“我知道，曹昆那些人一直在欺负你，我也没办法，如果不和你保持距离，应该就会跟何幸下场一样，我不太想······”

“何幸？他怎么了？”纪灿希知道何幸就是万慕那个唯一的朋友，但万慕没和他说过何幸的情况。

“他，休学了，现在在他乡下爷爷家，就是因为他总是维护万慕，才被欺负得更惨。”黄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暑假我去看过他，他现在挺好的，学习也没落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突然抓住纪灿希的胳膊：“我知道你中午和他们打架了，万慕，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纪灿希的嘴角又隐隐疼起来，这孩子说话怎么疯疯癫癫，毫无逻辑，一件事没讲完又忽然蹦到下一件。

纪灿希拒绝，“我不收小弟。”

“我不管，反正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他扯着他袖子不放，哼哼唧唧，像是在撒娇，纪灿希最烦跟人这么腻歪，刚要挣脱，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凉凉的问候：“你和人打架了？”

完了完了，忘了还有个瘟神一直盯着他呢，纪灿希不敢看他，立马对黄毛吩咐，“带我去医务室。”

“可大哥你不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