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为妻+番外(70)
与之相比,炼狱也不过如此。陈云景难免有些动容,但他说的又何尝不是真心话,于是他只能扯了扯唇,故作毫不在乎的轻松模样,摊手笑道,“强人所难啊,你看看那些围攻魔佛的人,死得一个比一个惨,你这是劝我去找死吗?”
“花晚山,吾要你在此立下誓言,履行约定,绞杀魔佛。”白鹿沉声道,“天道会赐予你力量,也定然会保你性命。而你,必须牢记自己的使命。”
说是这样说,但谁又知道呢?到时候它临时反悔,他也拿它没办法。对始终沉默不发一言的陈云景而言,从来就只是马上死和晚点死的区别。
“若你违背誓言,五雷加身,魂消魄散。此世堕入地狱,亦不能返。”
陈云景闻言,默然不语。良久,方才从胸腔深深地里叹出一口气,“若我不去呢?”
“若你不去,那便即刻身死道消。”
“你既然如此厉害,为何不自己解决了魔佛?你有这个能耐劈我,难道就不能对魔佛五雷加身,魂消魄散?”陈云景抬手整理了一番袖子,慢悠悠嘲讽道,“莫不是欺软怕硬了,才盯上了我这么个风吹即倒的柔弱书生。”
白鹿严肃道,“世间有因有果,魔佛危害人间,吾却不能出手擅加干扰,扰乱秩序。而吾与你的交易,从一开始便存在了。”
因果循环,秩序轮转,天道也不过一个监督者,不得擅自干扰世间。
而它说的交易,自然就是陈云景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天道与他说的话。天道既能保他一命,便自然也能以此作为要挟,说来说去,生杀大权都在对方手中,而他也不过对方维持世间秩序的一枚棋子罢了。
陈云景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自己满腔酸甜苦辣都是从何而来,复杂至极,可恨至极,又玩笑弄人。他只是轻轻叹了句,“为何是我。”天道听清了,甚至来不及回答。陈云景已然立起三指,对天发誓,“我陈云景以性命做担保……”
“花晚山!”
陈云景笑了下,敛住笑容,“天地为证,日月为昭。我花晚山,今以命起誓,必然绞杀魔佛,还人间清明。若不能为证,听凭天道主罚。只是若成功了,只望卿不负我,从此天高海阔,互不干系。
陈云景睡得并不平稳,他醒时尚且要被各种妖魔鬼怪追着跑,梦里也要被天道各种威逼利诱。可他睁眼,却能看到天光乍泄,照进山洞里,旁侧挨着的一人正靠坐在墙壁上。
一坐一躺,两人温暖着彼此,反倒无端生出一种眷恋来。
陈云景试图把手拿开,黑暗里一声制止,“别动,我在给你把脉。”郁青道。光影之间,他的侧脸线条利落顺畅,照的皮肤清晰无比,雪白的光斑,漆黑的深邃,侧过脸时,全然的黯淡中却能看到极亮的眼,若有星光万千,“怎么了?”他问。
陈云景笑了笑,抬起手坐起身。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可有可无地问了一句,“把出什么了吗?”却不知郁青闻言后,脸上神色一度变得十分奇怪,他欲言又止,一脸的踌躇和纠结。
“你这是什么表情,莫不是还能比那病秧子身躯更糟一些?”陈云景抬手却捏他脸,却被避开。
郁青犹豫道,“有一事,我尚且不能确定,在想要不要和你说。”说完忍不住用余光去瞟陈云景腹腔部,显然也是满头雾水无法理解。
“急吗?”
“还……还成吧。”
“那等你确认了再说,也不迟。”陈云景笑了笑,见他吞吞吐吐一副为难样,索性抬手揽着他肩,拖长了调子道,“郁青啊,我两相识那么久,可是每回都是你救的我,你欠了我什么呢?人情债最是难还。这样,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只是陈云景说这话时若不是用那种开玩笑的口吻,他都险些信了,郁青拍开他的手,冷哼一声,他敢这样说,郁青自然也敢回敬道,“那敢情好吖,下半辈子你给我为奴为婢还债好了。”
“为奴为婢未免太操劳了些。不如这样,我和你说一个更好的建议。”陈云景话里话外全然的诱惑,“你想不想知道?”
“是什么?”郁青转过头。
见他这般好骗,陈云景笑了一声,一手按住他后脑勺往前推,倾身闭眼吻了上去。
触感干燥灼热,呼吸相近。咫尺之间,唇齿间传递的不仅是温度,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情绪来的猛而烈,一心只想把面前人揉进自己身体去,成为身上的第二百零七块骨头,时时带着,时时裹着,永不分离。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的力,推让间撞上了后墙,陈云景垂下的睫毛动了两下,落在眼下的阴影沉沉。伸手揽住郁青腰身想要更进一步发展,却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