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孩子都那么期待了，谁又忍心看江末失望呢。

  降霜都承认身份了，北泓觉得自己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他站直身体，看着江末，十分诚恳：“我也是你爹。”

  江末：“……”

  边境民风果然淳朴，风格也是……很犀利。

  降霜又改口说，“啧，那我是你爸。”

  江末：“……”

  降霜：“还有，你这一脸美貌，遗传的都是我，和北泓可没什么关系。”

  江末总算抓到了一定的关键词，但还是不敢相信，真的听到了这个名字，“北泓？那个死……了的上将？”

  北泓：“……”

  原来从儿子口中听到了对方说自己死了，是这种感觉。

  还挺奇妙。

  江末直到现在都觉得对方在耍他玩儿。

  虽然在他印象里，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如果北泓上将还活着，也许就是这样的人物。

  可是这样几乎活在传说里的人，又怎么可能和他有着这样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江末觉得十分难堪，“我知道直接质问你们这些有关我的事情，十分不礼貌，你们想要堵住我的嘴，但也不必这样讲，我也知道，我就是个孤……”

  剩下的字还没讲出口，降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突然站起来一把捂住江末的嘴，“臭小子，今天这么煽情的日子，老子可是不想骂你的。”

  江末觉得摸狗的手心很好闻，有淡淡烟草的味道。

  仿佛还能闻到他抽烟时，那一丝丝烦恼的心情。

  摸狗是一个每次遇到难题，都会躲起来偷偷抽烟的人吗？

  江末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被闷的很难受。

  降霜连忙把手拿开，“孤什么孤，你老子都活得好好的，等我俩出关了，再好好和那些人周旋一下。”

  不是江末不肯相信降霜说的话，而是这家伙到底是在骗人吗？不然怎么会用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这样惊天的秘密来……

  只有北泓了解降霜这个人，就算是天马上要塌下来，降霜都能来一句“下辈子我可不想投胎成马，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但我可能要下辈子才能告诉你了”这样的话来。

  他这个人看起来就是这么不着边，不着调儿，做什么事情，都仿佛漫不经心的样子。

  其实，心思敏感的很。

  降霜想的多的多，考虑的十分周全，不然也不会能做出月照追日这样伟大的划时代武器，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飞行指挥官。

  只不过是江末在这里，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降霜这家伙又从来都要强，不肯在儿子面前示弱。

  不然，说不定现在早就已经嘴角向下哭起来了。

  北泓和降霜，本来都是第一次当父母，面对这么久不见的儿子，就算每天能看到对方的三张照片，真的看到本人的时候，他也只敢和降霜一样强装淡定。

  北泓站在江末身后，微微张开双臂，“末末，我们确实你是你的父亲，按照和上面的约定，我们还有一年之后就能见面了，这些年我和小霜从来没有放弃过和你团聚，本来预计还有好多年才能完成的目标，已经压缩到近一年内了……”

  江末不知道说什么，大脑已经完全放空。

  降霜突然对北泓说，“北泓，你他妈先把手放下，我还没和儿子拥抱呢，轮得着你吗？”

  北泓把手放下，尴尬的在裤缝上擦了擦，手心已经满是汗湿。

  一向杀伐果断的他，外人都觉得有如修罗阎王一样可怕的人物，在老婆孩子面前也不过是卑微到一声不敢吭罢了。

  江末只看到降霜慢慢站起来，打开他的猫头鹰面具，随手摘下放在桌上。

  降霜对着他笑，“你爸我呢，叫降霜，孤儿院里长大的，其实院长本来给我起的名字叫霜降，因为是霜降那天被人丢在孤儿院门口，但我觉得别人一听就能猜到我的身世，太没有神秘感，于是我把名字颠倒了。”

  江末：“……”

  如此离奇，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降霜说起来就生气，“当初给你起名字的时候，我们肯定不敢让你姓北，整整四区，就只有这一家倒霉的姓北，但想让你留在北区接受教育，就只能隐姓埋名。”

  江末心说我这名字都和北没什么关系。

  降霜又道：“你爸爸我，虽然没多少人知道，但降霜这个名字想查的话，也能查到的，就给你起了音译，江……当时正好有对富豪是姓江的，去世了。”

  江末又问：“……那为什么叫末呢？是希望我是个笨蛋吗？”

  降霜一脸惊愕，“但很显然，我们失败了，你连这个原因都能想到，北泓，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儿子到底有多聪明？你今天能有这些成绩……末末，都是你爸爸我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