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男妃(38)
两日过后,京城出了桩大事。
皇帝的掌上明珠,十公主昱阳殿下,到灵隐山礼佛途中,遭人劫持。
而那劫持公主的人,一身红衣束身,青丝成辫,手持弯刀,纱绢遮面,据公主扈从称,那人的眉眼,与那晚行刺皇帝的刺客一模一样。
蒙千寒疾报,此人乃楼月国的王妃韩氏,因平生钟爱兰花,又身有兰花奇香,故称兰葳夫人。
经查,这位兰葳夫人,早在京畿一家小客栈里住了十余日,细算来,极有可能就是她那晚潜入皇宫,行刺皇上。
现下,有太子那桩风流公案为证,足以证明坤华那晚无从抽身行刺。如若能够抓到真正的刺客,那么坤华就可以彻底脱身牢.狱。
蒙千寒奉皇帝令,在圣京四围布控天罗地网,终留意到此人嫌疑,并将她监控起来,而兰葳夫人也已察觉,便劫了公主,以作要挟。
她要以公主性命,换回楼月质子。
她,兰葳夫人,就是坤华之母。
***
蒙千寒率五百禁军,将坤华自诏狱提了出来,押解着赶往兰葳夫人下榻的那家京畿客栈。
重见天日,坤华不死也扒了层皮,他几乎是瘫倒在囚车上,一路上却还强打着精神,向蒙将军紧紧追问前因后果。
蒙千寒起初只道无可奉告,待坤华问得紧了,便近身过去,言不传六耳:“殿下放心即可。”
坤华心中一凛,难不成,又是白朗做的安排?
***
那边厢为营救昱阳公主,坤华被蒙千寒押解赶往京畿;这边厢,白朗听闻近身侍从小顺子在乾祚宫里受了私.刑。
他飞也似的奔进乾祚宫,正看到小顺子跪在殿前,脚底板已被抽打得血肉模糊,小顺子扭头看了眼白朗,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殿下……”
一脸的委屈和惊惶,眼神里分明在说:不好了,我暴露了。
白朗护奴心切,焦急道:“父皇,小顺是我的人,您为何……”
皇帝勃然大怒,将案上一众物件通通扫到地上。
“混账!他是你的狗奴才,就代你坑害了你的亲妹妹么?”
白朗凤眼圆瞪,心下已知大事不妙。
皇帝气得胸脯起伏,切齿道:“说!为何连日来这狗奴才身上隐有兰花异香!”
白朗心跳骤急,却故作镇定,吊儿郎当道:“谁知道他曾到哪个花园子里耍了?”
皇帝怒极:“胡沁!”
白朗硬撑:“难不成这也犯了您的王法?”
皇帝伸出右臂,食指指着白朗,指尖颤抖良久,方才开口道:
“你个不肖子!要不是薛公公审慎,连日来嗅得小顺子身上的异香,朕还被你蒙在鼓里,你派小顺子私下里与那兰葳夫人接洽,你说,是与不是?!”
薛公公……
白朗小声嘟囔:“真是条老狗!”
斜眼瞥向小顺,但见小顺眼里包着泪,怯怯地摇头,他俩主仆情深,白朗便笃信,小顺并未出卖自己。
那么仅凭小顺身上的异香便猜度出事情大概,看来他这个父皇,当真不像坊间传言的那般昏庸无能。
皇帝怒喝:“说!兰葳夫人绑架你妹妹,是不是你一手操持的?!”
***
“确是殿下一手操持的!”
此时蒙千寒一行已抵达京畿客栈,五百禁军将客栈周遭围了个水泄不通。
客栈二楼上房里,兰葳夫人喊过话了,仅许一人将坤华带上楼来,否则不保昱阳公主性命。
蒙千寒一边搀扶着坤华跌跌撞撞地上楼,一边向他道明了实情。
原来,白朗将坤华思母之情看在眼里,为在他生辰那日讨他欢喜,早在月前便遣人去了楼月,盛邀坤华母亲前往中原,与儿子共度良辰。
“殿下,这次当真是上天助您,也亏得我们太子有这份儿心,否则要是等到您已被押进诏狱,再告知夫人,就算令堂有心为您顶罪,怕是山高路远,赶过来也是来不及的。”
坤华惊疑,再细一思忖,便已了然。
夫人此行本欲为坤华庆贺生辰,是故在他生辰前几日,也即行刺天子案发生不久后便已抵达圣京。
亏得这个时候抵达,她声称自己是刺客,才会有人相信。
如若坤华入狱后,才有人向楼月报信,兰葳夫人再出发前往,怕是半月有余都到不得呢,彼时还会有谁相信,她能在一个月前行刺皇上?
蒙千寒携坤华步入客栈一间厢房,但见一红衣妇人端坐于四方桌前,不正是坤华朝思暮想日日挂怀的母亲吗?
“阿妈!”
坤华身上尚未解开枷锁,忙不迭地就奔向母亲,腿软无力,便扑倒在地,兰葳夫人心疼坏了,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双双坐在桌边扶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