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家者(138)
杨午平时嘴里不是奶粉就是尿不湿,其他的消息约等于没有,杜含章说:“不清楚。”
古春晓瘪了下嘴,推了下陆陶,让他先下车。
一行人从车里出来,段君秀立刻发现了他们,隔着马路对他们挥了下手,接着双方很快在余亦勤的家里坐定,因为店里太小,坐不下这么多人。
当然他的家也不大,光线还黑,比起谈事,更像一个搞什么密谋的场所。
好在段君秀不挑剔,开门见山地说:“你有空吗?有的话能不能跟我走一趟第七峰。”
余亦勤原本就有这个倾向,闻言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为什么非得要我去?你是建墓者的后人,你打不开那个墓吗?”
“我打不开。”段君秀有点无奈,“墓室不像密室,还会留个方便进出的门,当年我养父建这个墓的目的,就是希望灵帝能永远长眠。”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杜含章插话说,“但你带头去打开墓室,不是违背了文帝的初衷吗?”
段君秀的眼神被掩盖了,但是神情很坦荡:“可能是吧,不过时移世易,他想给朋友一份清净,可我也有我的立场,拜武山是我们妖族的聚居地,却天天被某些阴谋家来来去去,这种状况我不能容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墓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余亦勤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有点意外:“什么东西?”
“借一步说话吧。”段君秀话音未落,无数树根突然从他的皮鞋底下蜿蜒出来,交错编织的速度快如羽箭,眨眼就在屋里造出了一个异形鸟巢似的闭合区域。
古春晓被这个突发状况惊到,等回过神,就见屋里除了那个“鸟巢”,就只剩陆陶和自己了。
她“喂”了一声,树根里头却没有回应,感情是妖联主任搞小群体,将她和陆陶给屏蔽了。古春晓十分郁闷,踢了一脚那些树根,心里全是问号,凭什么?
同一时间,在树根内部,虽然是个密闭空间,但光线和空气一派如常。
余亦勤和杜含章也有相似的困惑,两人对视了一眼,默认还是杜含章负责代言,他说:“段主任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公开说吗?”
“是不太方便。”段君秀说着摘了墨镜,“你们两个都是我父亲的旧识,也是当年的受害人,我可以相信你们,但你们的朋友不行,所以不好意思,我们得私聊几句。”
墨镜一碰到他的手,倏地变成了两片黄色的银杏叶,然后余亦勤和杜含章在他右边的颧骨上,看到了一块树瘤似的皮肤。
它从段君秀脸上凸鼓出来,颜色暗红、纹路盘曲,不止是看着,事实上也和原生的树瘤一模一样,很有些折损他的颜值。
这要是让古春晓看见了,铁定少不了一顿唏嘘,然而坐在对面的是两个男人,余亦勤奇怪道:“你脸上怎么了?”
堂堂妖界的顶峰人物,用脚想也不至于连个完整的人形都化不出来,这块皮肤一定大有讲究。
果不其然,段君秀说:“这是我化形的时候留下的一块疤,和墓里我要的那个东西有关。”
杜含章接话:“你要的东西是什么?”
“一块石头。”段君秀比划了一下,双手之间拉出了三四十厘米的间隙,“差不多这么宽,是我本体根下埋着的一个老物件。”
没头没脑的话就是难以听懂,余亦勤问道:“它对你有什么用处,是,能治好你脸上的疤吗?”
“我还不至于这么在意我脸上有没有疤。”段君秀笑了一阵,又正色起来,“我是今早和沙站长通完电话,他说了你的情况。”
段君秀看向杜含章:“他说你曾经得到过一片刻着奇异符号的龙骨,可能就是因此有了能抵抗魔化的能力,我一想,忽然觉得我也有可能是接触过同样的东西,所以才当上的妖联主任。”
其实他挺懒的,不喜欢修炼,也没怎么修炼,段君秀以前以为他的实力是天生的,早上被沙安的电话一点,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杜含章反应很快,立刻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是……你要找的那个老物件上面,也有相似的符号吗?”
段君秀:“有。”
余亦勤:“它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不太记得了,”段君秀说,“要不是看见沙站长给我复印件,我到现在可能都还留意不到它,所以当初就更忽视了,我只剩一点模糊的印象,好像是这样。”
说着他人没动,一根树枝却从“鸟巢”内壁上延伸过来,在空中自行弯曲折绕,“画”出了几个符号性很强,但又不像文字的图样。
“不过我的记性可能有差,”段君秀说,“你们将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