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渡寒潭(34)

作者:你爸爸

绪自如撇了下嘴:“三师姐真没道理,可能是在天极门待傻了罢。

你我二人皆是受邀而来,你能来房间看得善人,我便不能了?天极门不亏为天极门,果然霸道得很。”

琉瑛还想再骂,宴清河冷冷吐出两字:“够了。”

琉瑛敛下眉眼,微低下头脚步往后挪了半寸,不再说话。

绪自如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享受自己嘴炮再次胜利的果实,张嘴还想再接再厉地嘲讽琉瑛,宴清河又瞥他一眼:“你也够了。”

绪自如逆反心理上来,想着你还管到我头上来,坦然万分地跟他对视了两秒,宴清河竟然率先移开目光,而后蹙着眉头吩咐说:“我们先离开。”

琉瑛跟灵珑二人点头应好,柳叔还一脸无奈地盯着绪自如,本是想留下来跟绪自如说上几句话,宴清河开口说:“柳叔,我们还有事要问您。”

柳叔只好点点头,随后跟着宴清河三人一起出了门。

天极门四个人离开重新关上善人的房门后,绪自如双手环胸,慢慢走到了大善人躺着的床边。

善人躺在床上,面色安详,似在美梦。

绪自如垂着眼睛盯着躺在床上的善人,心里想着——天极门丢了女娲石,善人睡了这么长时间。

虽然不知因果过程,但这颗女娲石极有可能是在善人身上,最不济也是善人因为这颗女娲石而沉睡这么长时间。

绪自如弯腰,想伸手触碰躺在床上的大善人,看能否找到一点自己能知道的线索。

他的手指头才刚越过善人躺着的这张黄花梨木架子床的床栏,连人带手指被直接弹开了半臂远的距离。

绪自如踉跄两步,他抽了口气,甩了甩有些刺痛的右手手指,一大步又跨上前去。

他凝神在黄花梨木的床栏上端详了半晌,才勉强见到天极门设了个“禁止越过”的法术。

绪自如一边甩手一边生气,想着这三人前脚离开的竟然都不说一声他们在善人床前设了屏障,好不礼貌!

绪自如触了他无法解除的术法,没办法只能忍受手指热油烫过般、每隔一会儿就会传来的火辣辣的灼烧感。

绪自如臭着脸,一边甩手一边站在床头用目光巡视善人身上的可疑之处。

善人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着在身前。

绪自如抬起手指心不在焉地给自己吹了两口,再次盯向善人的双手。

寻常人睡觉一般不会双手如此规整的放在身前,绪自如往前微微凑了凑,见善人双手放在脐上六寸,目测为巨阙穴的地方。

绪自如哑然片刻,一边小幅度甩着手一边朝门外方向走去。

他打开房门,探出头去,想在善人屋前找到几个平时照料善人的小厮问问情况,奈何探头望了半天竟然没一个小厮经过。

绪自如刚在心里谴责完这大宅里小厮的工作态度,就见刚刚离开至多半盏茶的宴清河又走了回来。

绪自如脑袋竖在门外,看见宴清河缓慢地走近,嘴比脑子快地先调侃出了一句:“师兄,莫不是刚刚才想起自己在善人塌前下了个禁锢,怕伤及无辜这才又走了回来?”

宴清河走到他面前沉默不语地看了他片刻,随后视线轻微地往下滑了滑。

绪自如还举着一根火辣辣的手指,嘴上道:“师兄好不地道……”

话才说出一半,宴清河抬起右手在他手指上悬空轻轻一挥,他手指上的灼烧感瞬间便消失了。

“……”绪自如话下半句话被拦在肚子里,好一会儿心仍有不甘地继续嘟囔出来,“在善人塌前下禁锢也不告诉一声,你们天极门的人可真没点礼貌。”

宴清河本来脸上没表情,施法时也眸色冷清,听见绪自如小声嘟囔,眼角不自知地带上了些许笑意。

他声音仍旧清澈平静地像是冬日里的泉水,在冰冷之下又隐藏着一些连绵不断的生机,他张嘴道:“你从前也是天极门的人。”

绪自如看着宴清河,脸带嫌弃地摇了摇头:“可别说这么晦气的事情了。”

宴清河不搭腔,好一会儿视线突然凝到到绪自如刚刚受伤的手指上,脸上表情冰冷。

绪自如顺着他视线低头望了眼,自己怀里一颗本来一直安安分分的煤球,此刻正从自己衣襟里探出一条黑漆漆的尾巴,尾巴缓慢地环绕上了自己刚刚受伤的那根手指,卷得严严实实的,随后不动了。

绪自如扯了扯自己的手指,从尾巴里抽出来后,他伸手弹了下这根不知死活的尾巴,呵道:“回去。”

那尾巴便“嗖”得一下又钻回了他衣襟里。

宴清河收回目光,瞥向绪自如:“为了保护何枕,下的禁锢在他醒来之前应当是不会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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