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番外(49)
“啊,是么?”大师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跟那个没关系,你是原本就弱,弱得不可思议——”
银绒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们人族修士都这么聊天吗?”
大师兄:“抱歉,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本应该……”
“这位道友,谢谢你的帮忙,但我其实并不想留在流雪凤凰堂,也不想做什么灵宠,我只是陪朋友参加遴选,抱歉,我要回去了。”银绒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朝着大师兄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有弟子试图去拦,可大师兄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阻止道:“算了,随他去吧。”
没过多久,银绒便遇到了同样失魂落魄的罗北。
罗北身高八尺,魁伟强壮,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呜呜呜呜呜落选了,第一场灵根测试都没过!”
两只妖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罗北说此处是他的伤心地,不肯多逗留,拉着银绒随便租了一柄飞剑,找了家酒馆,说要一醉解千愁。
银绒也觉得自己需要一场大醉,等两人落了地,才发现这家酒馆正位于太微境内最繁华的地带,不远处就是太微派的护山大阵,因而酒菜价格都不菲。
可银绒刚得了一大笔“分手费”,没再换地方,很豪气地叫了一大桌子酒菜,菜少,酒多,打定主意大醉一场。
酒过三巡,罗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嚎道:“我没脸回家见爹娘了!五十八弟一定会笑话我!”
银绒也晕晕乎乎,口齿不清地问:“什么十八弟?”
罗北抽抽鼻子:“我是兔子精嘛,家里有排行的兄弟姐妹就有两百四十二个,嗝,可是最终修炼成妖的,只有我和五十八弟,他本来就看不起我……”
银绒:“唔,唔,对,兔兔能生。”
罗北絮絮叨叨地说:“能生没什么可得意的,银绒,你别太在意那个相好,他嫌弃你是个男的,不能生,就说明他自己没本事。”
“我娘说,修为越低的,才越在乎传宗接代,因为修为越高,”他神神秘秘地说,“就越生不出孩子!天道公平,修仙是逆天而行,自己能长生,便没了子孙缘,所以你看,很多真正的大能找道侣都不拘泥于性别!”
罗北一口气举了好多例子,说得颠三倒四,最后道:“朝雨道君是当世第一大能,整个太微境的主人,他老人家更洒脱,这么多年来,多少人投怀送抱,没一个成功的!所以,你那相好,只想着传宗接代,庸俗,就忘了吧!”
银绒没弄明白罗北是怎么推理出来自家炉鼎就想着传宗接代的,但想起他来,就觉得委屈,借着酒劲儿悲从中来:“他骗我,还嫌弃我,既然那么厌恶妖,为什么要跟我睡?还不止一次!为什么心安理得拿了我的妖丹?”
银绒抽抽噎噎地说:“我资质差,妖丹是好不容易苦修出来的,他给多少灵石也赔不起!这个仇必须得报!”
“对对对,这个仇必须得报,诶?”罗北说,“你看那个是谁?”
银绒顺着罗北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睛一亮,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不正是自家炉鼎……的小弟子吗?
九州鸾镜台、花朝节大典上,在观景台下拦住银绒的那个弟子!
真是冤家路窄,银绒豁然起身,罗北一把拉住他,紧张道:“你干什么去?”
“报仇!”银绒咬牙道,“采不到你,拿不回妖丹,就用你的徒子徒孙还债!”
罗北连忙起身,捂住他的嘴,“祖宗,你可真是喝高了,怎么能这么鲁莽?那可是太微派内门弟子,你是他的对手?”
银绒登时泄了气,酒也被惊醒了些,沮丧地想:是啊,我本事不济,连给自己报仇都不行。两杯黄汤下肚,都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多亏罗北提醒。
就见罗北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两颗丹药——正是银绒送给他,能短暂提升妖力的名贵丹丸——一把拍进银绒手里,亢奋道:“你得先吃了这个,把修为提起来,再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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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牧秋回到蘅皋居之后,一直心神不宁。
自他十七岁那年,修习无情道起,便再也没有过这种被情绪所扰的情况。无情道讲究“超脱”和“淡漠”,修习者会渐渐对一切喜、怒、忧、思、悲、恐、惊无感,修为越深,越心如磐石,不为外物所动,得以‘净心’和‘专注’,将全部精力都用于修炼,以达到蹑景追飞的修炼速度,可以说,无情道并不是单纯具体的功法,而是修炼所有功法的基石。
数百年来,城阳牧秋早已习惯了心无旁骛,这还是头一次感受到那种酸软、陌生的情绪。
他怀疑自己这次突破是不是留下了什么隐患,可无论怎么运转灵力,都毫不滞涩,经脉宽如长河,收放自如,而且……体内似乎还多了一股极微弱,却极和煦的灵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