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可欺+番外(88)
三日后的庆功宴上,庆功宴上滇沧的弟子闲聊,不知怎么就提到了乐生。
“说起来,这个魔头,我先前见过一次。”说话的是一个滇沧弟子,看着年岁不过十六七的模样,脸上略带了点婴儿肥。?
与他同桌的弟子闻言,挑了挑眉,往自己口中塞了一筷子菜,不以为然道:“你就胡扯吧你,我还不知道你?这几年你不都在门派里没下过山,还见过,徐明川,我看你是梦里见过吧。”
那弟子,也就是徐明川腾地站了起来:“我真见过,就一年前,我守山门的那天,我在滇沧见到的。”?他慢慢坐回位置,慢慢道:“当时我真没认出来,以为他是受难的小公子,还主动问话呢 ”?
“那你还真是闲,”他的同伴翻了个白眼,“然后呢?”
“你想想,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不明人士,站在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天,我不得问问?”
“大半天?你怎么守门的?你该不会是玩忽职守了吧你?”
“我盯着呢,林明征你这人就知道瞎扣人帽子,我怎么就玩忽职守了?”徐明川不服气,愤愤不平的哼了一声,继续道:“然后我就走过去问话嘛。”
那一天——
滇沧与其他门派不同的一点是,门内弟子不论内外门,该做的事情,例如种植灵草,喂养灵禽,扫洒守山,都一视同仁。
这天,便轮到徐明川来守山门,守门一事最是无聊,他正是玩心重的年岁,站了一会就耐心全无,一屁股做在石阶上,抱着剑,发起了呆,不一会就打起了瞌睡。
徐明川才眯了一小会,脑海里冒出了他师父铁青的脸,他吓了一跳,立马弹起来,张嘴就背了一段滇沧门规,再一看,哪里有他师父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的站了回去,不敢再偷懒。
于是安安分分的站在那里当门神,也就是这个时候,徐明川发现有人来了,这几日宗主与仙门其他掌门商议伐魔之事,来滇沧的多是这些宗门的修士。徐明川略一思索,站得更直了。
过了许久,也不见那人走近,反倒是在不远处站定不动了。
那人披着一身深红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了大半张脸,站在树下,安静得就像一道影子。
“你——”徐明川气势汹汹的走过去,走近一瞧,他才发现这人瘦得厉害,矮矮小小得像个姑娘,身上的灵力波动也微弱得很,仿佛是大病初愈。他的视线触及兜帽底下露出的一点苍白尖细的下巴,声音不由降了几个度,像是怕惊扰了他一般,问道:“你来滇沧做什么?是不是遇见什么麻烦了,要不要帮忙?”
那人似是被惊到一般轻微颤了一颤,,退后了几步,将头垂得更低,闻言只沉默着摇摇头,并不出声。
徐明川心想,好吧,她肯定是被我吓到了。他扫了一眼那人露在外边的细白手指,叹了一口气,再次问道:“这位道友,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更何况我们宗主最是侠肝义胆,你若是有什么冤屈,我可以替你拜托宗主啊。”
“那你,”那人身形一顿,猛地抬起头,上前了一步,“那你可以带我去见他吗?”他的声音微哑,听得人心尖一酥,不过从声音听起来,应该不是姑娘了。
“这……”徐明州有些为难了,“宗主他正在招待贵宾,现在怕是无暇抽身……你找宗主所为何事?”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那人腰腹,不解的皱起眉头,他身材瘦削,偏偏肚子那里,虽然不甚明显,但以修士的眼力,可以很轻易发现那里确实有微微的隆起,他难道是把什么东西缠在腰上了?
“多谢,”那人察觉到徐明川的视线,双手护在腹部,侧过身去,轻声道:“告辞。”
“诶?”徐明川一呆,下意识去拉他,那人不知为何,动作有些笨拙,明明下意识躲避,却还是被抓了个正着,拉扯间,兜帽意外被扯开,滑落。
该怎么描述呢?
在那一刻,天地失色,什么风华绝代,什么倾国倾城都无法描绘他容貌的十分之一,徐明川当即便看呆了。
乐生目露惊惶,抬袖遮掩,像是怕极对面之人会对他喊打喊杀。为了不叫胎儿浸染魔气,他封住了自己的魔气,转而使用灵力,而他体内的灵气大半都被拿去护胎,剩下的竟是连自保也不够。
一路上,无数修士都在认出他是魔修乐生后对他痛下杀手,他怕极那名弟子见到他的容貌后也会对他大打出手,他怕这一次护不住自己,护不住孩子,他曲起身子,一手遮脸,另一只手则牢牢护在腹部。
“对,对不起。”徐明州结结巴巴的道歉,“我不是有意冒犯的。”
乐生仍是不敢放下衣袖,侧过身去飞快的将兜帽戴了回去,因为恐惧,他的手有些轻微地发抖,只是戴兜帽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显得无比笨拙。他退了两步,轻喘着开口:“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