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番外(267)
他根本就没有力气说话了,可是这样的眼神,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真是漂亮的眼神,就是已经有点迟钝了。”西晓不仅没有生气,还似乎有些满意。
“还是同样的药,明天继续喂。”西晓吩咐道,说罢便又转身离开了。
战以择微微皱了皱眉,这西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怕一点点把鬼年毒死吗?
第二天喂药时,西晓甚至都没有来,战以择默默的把药熬好,走到了鬼年身前。
这次,他并没有直接去卸他的下巴,而是沉默了一会,才拍了拍了鬼年的脸。
鬼年对周围的状况很敏感,感受到有人碰自己,立刻就醒了过来,他的眼睛一片血红,还带着恍惚和丝丝痛苦。
战以择端起了碗,递到他嘴边,此时此刻牢里只有他们两个,“喝下去。”他开口道,不完全是王平的声音,而是带了些他本来的声色。
鬼年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看了看战以择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垂眸,将唇抵上了碗的边沿。
战以择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后颈上,力道不大不小,既像掌控又像安抚。
鬼年微微闭了闭眼睛,顺着碗的力道,一口一口的把药喝了下去。
他的神色还是带了一丝无法控制的痛苦,却没有了干呕的动作,他喝完后,战以择便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却并没有捂紧。
鬼年透着他指缝间的空隙呼吸着,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安宁,温驯的注视着他,战以择就这样一手按着他的脖子,一手覆着他的下半张脸,一动不动的站了一刻钟,然后才放下手。
这次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控制不住的呕吐……眼看着战以择放下手,鬼年才反应过来,想到。
然后,剧烈的疼痛和眩晕便再次侵蚀了他的意识,他便来不及想别的事情了。
战以择沉默的注视着他好一会,才离开了牢房,“看好他。”他对着走廊的守卫道。
“是”那守卫知道他近来很得二殿下器重,自是不敢怠慢,认真回应道。
……
青丘,惊鸿府。
战酒仙坐在书房主坐前,不自知的用手揉着眉头,尊上到底去哪了?以往出去办事都会说一声,但这次却消失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想起战以择离开前发生的事,他只觉不安。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遍手中的信:
“战将军在上,臣亦不知尊上与鬼君在何处。仅得鬼君吩咐,守好锋弦城。”落款是水潇。
尊上没有消息也就罢了,连鬼年也一同不见了踪影,他觉得这二者应该是有什么联系的,或者是尊上带鬼年去办什么事了。
可是当他问到接手鬼年事务的水潇时,对方竟也是一概不知。
如果是以往,他还不会多想,但是他连尊上最后的命令他都没有完成,而且如果那就是狐族的一线生机,在他手里断掉的话,又是将尊上置于何地?
尊上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可但凡有别的法子,也不至于给自己那样的命令了,用自己的生命去破除诅咒,简直像是被逼到绝处一样,现在他能期待什么?在一线生机之后尚有绝处逢生吗?
尊上,您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
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可即使是这样无法完成命令的他,也被托付了青丘的命运,战酒仙想到这,鹰眸中划过一抹复杂,接着变成了一种更沉重的东西,融合着浓厚的血色,一点点生出奇异的偏执,他倏地捏紧了手中的信。
……
这一天对鬼年来说是漫长的,到了晚上,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昏死了过去,即使是西晓又一桶冷水浇下去,都没有半点反应,如果不是身体还有着轻微的抽搐,都要让人以为这是个死人了。
西晓见此,又拿出一小瓶药,让战以择给鬼年灌下去。
战以择神色平淡的走到鬼年身前,扣住他的下颚,将窄小的药瓶直接插进喉咙口,把液体倒了下去。
约莫半个时辰,鬼年悠悠转醒,他先是打了个颤,接着睁开了毫无焦距的眼睛。
他明显是没有什么力气了,安静的垂着头,不自知的粗声呼吸着,他微微合了合眼睛,却并没有晕过去,而是像被什么力量逼迫着保持意识一样,沉重的眼皮再度掀开。
看着他有些呆滞的眼睛,西晓温声道:“你是谁派来的?”
鬼年没有对他的声音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垂着头,眼皮缓慢的开开合合,西晓慢慢走上前,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他下意识的一退,然后便又没了反应,“你是谁派来的?”
鬼年血红色的眸子直视着他,眼中却是一片空白。
看着他呆滞的样子,西晓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笑意,他放下了手,取出一张洁白的手绢,细细的擦拭起自己的指尖来,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又看向战以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