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222)
“这,这个送给你。”豁牙猫说话嘶嘶响。
容放借着微光,凑到眼前观察,居然是脱落还连着血丝的牙齿,“为什么给我牙齿?”
“你不是要,要当我的cua吗?”缪寻的眼睛在黑暗中透着光,“给你拿去,做成项链。”
脑袋不太正常的容少爷的重点:“一颗做不成项链。”
“那就攒着,等我多掉几颗牙,给你做一长串。”
闪密西族互为cua的人们,每人身上都挂着一串对方的奶牙。这项野蛮怪异的传统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其渊源早已不可考证,但仍旧在小部分保守派里流传。
呆呆少爷已经长大了,不能敲掉他的牙齿给自己做项链,但自己还能“掉一串”给他。
容少爷握着小牙,陷入思考。
古有人鱼落泪赠珍珠,今有阿咪掉牙送项链。
都是真情流露。
缪寻按亮没有信号的终端,当做手电筒,趴在少爷怀里涂涂画画,最后撕下本子的一页,郑重其事交给他,“这是牙齿的存,存单,等我攒够了牙,你就拿它来找我取。”
少年睁大了眼睛,霎时心头乱撞。“存单”上歪歪扭扭充满错别字,猫却相当认真,坚持要把成长的一部分赠予他。
今后,猫的每一颗奶牙,都镌刻着他的名字。
少年将存单和牙齿贴身收起,在猫睡着之前,悄声说:“我也是你的。”
这是承诺,也是祈愿。
他疯狂的独占欲在暗中滋长,变歪,还被缪寻无意识的纵容不断催化,已经远远无法满足于猫的顺从与乖巧。
他想成为小咪的东西,想以自己为锁链,拴住这只猫,直至相拥着死亡,共同化为灰烬。
这样自私的想法,在脑海中愈演愈烈,他甚至想到,假如有一天小咪想要离开,他不在乎囚禁——
小奶猫窝在他咚咚乱跳的心口上,轻轻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坏,坏事。”
容放心虚地缩起小腹。猫却大大方方把发冷的小手揣进他衣服,贴在皮肤上暖暖。
“但你至少得等到我,掉完牙再说。”豁牙猫带着一点奶音,一手扒住他肩膀,贴在耳边说。
是猫无底线的纵容……
容少爷把脸深埋进枕头里,深深呼气。那些不想承认的心思噗噜噜冒出水面,浸得他浑身酸软。
好想……好想像那样……
他悄悄睁开一只眼,注视着奶猫稚嫩熟睡的脸庞。
要是小猫能快快长大就好了……他也想……
容少爷脸颊滚烫,羞耻到指尖发抖——
想埋进小咪的怀里,依靠他,被他用力抱住啊……
…………
铅灰色云层沉积的酸雨愈演愈烈,水雾蒙蒙的天台边缘,撑开一把骨骼坚硬的黑伞。
拽开对方的领子,薛放一头扎进大咪胸怀,肆无忌惮枕着他锁骨,深吸一口气:“啊~真爽。”
得偿所愿。
“……”缪寻默默握紧拳头。
一定是哪里不对,哪里出现了差错!矜持冷漠又别扭的少爷为什么成天想坐在他身上这样那样?
简直好像真的跟谁换了灵魂一样。
“缪缪……变大的缪缪啊……”向导舒畅地贴在他胸肌上蹭来蹭去。
不对,这副样子明显是——
本,性,暴,露!
缪寻一把锢紧他脖子,压低身体,把向导的脑袋按了个满怀。
“呜呜!我,喘不过气来了!”薛放在柔软乡里艰难挣扎。
缪寻圈住他,调弄地说:“你不是想被我抱吗,给你洗面奶洗个够。”
充分感受完令人“窒息”的咪咪爱,金边眼镜都歪到脑门上去,薛放若无其事捋好乱发,戴正眼镜,又是那副斯文英俊精英相了。
不管每次在床上被欺负得多么狼狈,只要自己吭叽一声,这个人总能一秒归位,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或许,这是容少爷在与曾经年幼的他相处时,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即便记忆模糊岁月消磨,也无法磨灭。
傻乎乎的少爷总以为自己引导和改变了他。殊不知,薛放之所以成为薛放,全是因为“猫”。
——于是更惹得人想欺负到底。
夜色妖娆,缪寻蜜色的长指解开扣子:“我想抱你。”
曾经充当停车场的天台,霓虹灯招牌“uncle bad”破烂不堪,只亮一半。角落有个公共电话亭,二十年前,很多来帝都星务工的人们聚在这里打廉价的越星球电话。里面残留着淡淡烟味,牛皮癣一样密集的小广告把大半玻璃都遮住,满眼皮下都是:贩卖绿卡,更新义肢,人生重来不是梦。
成年人的手掌,青筋毕露,用力撑在满是灰尘的玻璃上,指甲滋滋剐蹭过花花绿绿的广告纸,止不住痉挛与颤抖。那是握笔的手,骨节修棱,手腕徽记在高热中透出酩酊的绯红。雨声愈发混乱,夹杂着模糊不清的低喃,分辨不出是谁在恳求,又是谁在醉意中发疯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