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今天消停了么+番外(92)
楚珩默默站起身来。
时云璟作思索状:“你和颜凌均,是什么时候……”
楚珩低了低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时云璟瞧着他的模样,也不便再问,索性转了话题:“算了,去给我沏杯茶来。”
楚珩微微一怔,随后领命而去。时云璟重新将压在镇纸下的信展开,提笔蘸着加了水的墨继续写了起来。
好在厨房里还有热水,片刻过后,楚珩提着茶壶走进棠梨轩,放在小桌上,沏了一杯,躬身奉上:“殿下。”
时云璟将杯子接了过去,浅饮一口,然后站起身走到茶壶面前,打开杯盖看了眼里面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这苍山雪绿是陈国盛产的茶叶,等回了楚国就喝不到了。”时云璟拎起茶壶又斟了一杯,“你也喝一杯?”
楚珩受宠若惊,原以为他家殿下遇到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位陆公子,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能想到下属。时云璟直接端起那杯茶递到他面前,楚珩接了过去:“谢殿下。”
时云璟淡淡看着他饮下那杯茶,方才回到了桌案后:“退下罢。”
楚珩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屋子。
次日一大早,陆折玉是被门口开锁的声音惊醒的。他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在书房里,还是伏在桌上睡了一夜。
陆折玉踉跄起身走到门前,小厮刚好打开门,看着自己公子正站在门口,于是向着他躬身行礼:“公子,侯爷让小的转告您,他已经替您告了假,今日不必去上朝了。”
陆折玉皱眉,渐渐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一切。
他让时云璟去找封扬拿书房的钥匙,时云璟分明已经答应了,但是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却不见他回来。书房本是定远侯府的重地,四处的门窗都上了锁,屋外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他谁也找不到,谁也见不到,只能无助地留在书房里,静静等候天亮。
如今,天亮了。
陆折玉推开小厮疾行而出,阔步走到别苑,推开棠梨轩的门,屋里十分整洁,桌上的一壶茶没饮多少,却已经冷透了。
陆折玉急忙走进去,却是没找到时云璟,最终在床榻上看到了昏迷着的楚珩。
“楚珩?楚珩。”陆折玉急促唤道。
习武之人的警惕性非常人可比,而楚珩却在陆折玉唤了好几声之后才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陆折玉蹙眉问道。
楚珩扶了扶额头,但觉头疼欲裂。他看了眼陆折玉,又环顾四周,不经意间看到了桌上那壶凉透了的茶,心下了然,方才低声道:“是殿下……他昨晚给我下了药。”
“你主子人呢?”陆折玉面露急切。
楚珩倏然站起身来,定了定神,渐渐回忆起昨日发生的一切,取了放在一旁的佩剑就要走:“我现在去寻殿下。”
“慢着。”陆折玉眼尖地看到了被镇纸压在桌上的一封信,他将其取了过来,拆开信封取出信又将其展开,一封被不知加了多少水的墨洇得乱七八糟的信映入眼帘,字迹确实是时云璟的。
信中写道:
书呈折玉,见字如晤。
你看到此信时,我已经离开邺城了。不告而别,实在抱歉。你也曾经未经我允准将我带来邺城,今日我们算扯平。半年时光转瞬,本欲让你一辈子为我效犬马,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不知你何日成亲,我无法给你送来贺礼了,惟愿你平安喜乐,一世顺遂。不要来寻我,否则你挖地三尺也寻不到我,不必做无用之功。感谢这半年光阴,今起一别两宽。
写到这里,信中分明已经写下了一个落款,然而后面却又加了一段:
日后无我在你身边,担心你被人欺负,楚珩便留给你了,日后他就是你的下属。你若也不想要他,把他赶走也好,自然有人愿意收留他。书不尽意,再会无期,望珍重。
陆折玉盯着这封信看了许久,脸色铁青。楚珩看着他神色,轻声道:“陆公子,殿下说了什么?”
陆折玉草草地把信递给他,楚珩皱着眉迅速扫了一眼,面色越来越差。
陆折玉心想,他现在行事皆在他爹眼皮底下,府兵和定远军他定然一个都调不出来,如此,只能……
“我听闻时云璟说,他在邺城中还有密探,”陆折玉冷静道,“你能否联络到他们?”
楚珩蹙眉道:“他们皆是殿下直属,若是殿下要走,他们定然随身护送。”
陆折玉负手而立,思忖片刻:“如此,你只能独自一人去寻他了,不过也好,如此更不易暴露踪迹。他若有意躲你,你要见机行事。”
“是。”楚珩抱拳应下。
陆折玉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他若是聪明,是不会让你寻到的。剩下的,只能赌一赌这万分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