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今天消停了么+番外(60)
念罢,使臣卷起文书,单手递给承安帝:“不知楚帝,可愿意签订这盟约?”
承安帝的手已经攥地发疼,他盯着那文书,又抬起血红的眸子,望着使臣:“去年你们败给了我朝萧涵煦大将军,你们就不怕朕再派萧将军攻打陈国?”
使臣冷笑,道:“自古兵者无常胜,纵然再次交战,皇上可有必胜把握?更何况,萧大将军远在北境,你们楚国还能找出第二个萧涵煦不成?”
承安帝身子一僵,瞳孔涣散地坐在龙椅中,良久未言。
使臣又道:“我朝陛下仁德,方愿意与陈国签下这盟约。若非如此,想必您皇位也会不保。”
承安帝怒极,高声喝道:“你放肆……放肆!朕要杀了你!来人!来人!”
养心殿的侍从颤巍巍地抬起了头,李忠仁跪着从龙椅后爬了出来,颤抖着看向承安帝。承安帝看着他的模样,抬腿一踢,把他踹了老远。再抬头看看大殿之上这些手握兵刃的定远军,无一人是楚国的将士,承安帝癫狂一笑,猛然将那文书夺了过来,劈手扔在地上,怒斥:“你们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朕啊!来啊!你们无非就是怕萧涵煦迟早有一日会回到荥城!灭了你们这帮贼人!”
使臣轻笑:“若外臣未曾猜错,这些年以来,您已经将萧家的兵权收的差不多了,不知萧家还愿不愿意为您卖命?如若不愿,外臣倒是可以帮忙为萧家引荐一下我朝陛下,以千万兵权为诚意,看看萧家愿不愿意效忠?”
承安帝怒极,眼眶血红地盯着使臣,痛骂道:“自古两臣不事二主,你做梦!你们皇帝也是在做梦!”
使臣自然是不会生气,他默默弯腰捡起那被扔在地上的文书,再递到承安帝面前:“如此,这盟约,您是签还是不签?”
承安帝踉踉跄跄地上前几步,冕旒摇摇晃晃地,头发也凌乱不堪,他接过那文书,回到龙椅跌坐下去,过了良久,方才默默地道:
“李忠仁,去取玉玺来。”
时云瑶携一众侍卫从叶寒山的府邸走了出来,面无波澜。她在荥城中寻找时云璟寻了半日都没寻到人影。叶府的小厮说,殿下昨夜独自骑马离开,但并没有说去向。
她实在是担心时云璟的安危。昨日她方才知晓,时云璟又遇刺,这种关头承安帝都不放弃刺杀,难道在他心里,萧家对他的威胁比当下敌军来犯更重不成?
下人已经将马车牵了过来,恭敬地请公主上车。时云瑶凤目微眯,面上稍显愠色,她转头看着颜凌均,冷然道:“云璟想必定然与那陆折玉在一处。你当真不知他在哪里?”
颜凌均先是被楚珩从长秋殿抓出来,又被迫跟着时云瑶在城中寻人大半日。折腾这许久,他身子已经十分不适。
颜凌均叹了口气,拱手一揖,声音透露出虚弱:“公主明鉴,在下已经数日未曾见到折玉了。定远军或许在荥城有据点,但是臣真的不知在何处。”
时云瑶轻哼一声,她一拂袖,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匕首,抵在了颜凌均的颈前:“这么大的事情,那陆折玉会不与你商议?”
楚珩看着主子突然取出匕首微微一惊,他下意识望向颜凌均。
颜凌均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敛眸看了看颈前的匕首,心道从前无论何事,陆折玉确实会与他商议,而这一次一声不响,那原因想必只有一个。
匕首抵在颈前,颜凌均淡淡道:“公主,定远军贸然出兵定然事出有因,此事许是折玉都不知晓缘由,更何况是在下了。公主即便杀了在下,臣也不知六殿下此时在何处。”
楚珩又看看那匕首,走上前去低声劝道:“公主,许是他真不知此事。此人还有用,公主当心真伤到了他。”
时云瑶冷眼看着他,将匕首收了回来。
颜凌均拱手一揖:“公主要寻六殿下,在下有一计。”
时云瑶侧眸看他一眼,淡淡道:“说来听听。”
颜凌均敛目道:“若折玉尚在荥城,城中定远军的探子见到在下孤身一人,定然将在下带去见折玉,如此便可寻到他了。只是如今在下与公主在一处,他们许是不敢轻举妄动。”
时云瑶冷笑一声:“你要本宫放了你?”
颜凌均:“公主可派一人暗中跟随,在下不懂武功,断然逃脱不掉。”
时云瑶斟酌了片刻,淡淡道:“不必派人了。本宫亲自来。本宫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敲门声响起,陆折玉将门打开,屋外站着的封扬咧嘴一笑:“公子。”
陆折玉侧身让他进来,却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他将门关上,问道:“事情办成了?”
那人从封扬身后走了出来,将一卷文书双手呈上:“幸不辱命,下官已经拿到楚国皇帝的求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