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56)
李顽支支吾吾,一抬头,那群损友正挤在门后头冲他嬉皮笑脸,他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曹懿神情彻底冷下,盯着李顽,李顽被他看得心中发毛,慌忙去拉他的手,却被曹懿避开,登时慌神,指天画地地发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对,我,我没错,我,我,不对,不对都乱套了,我错了!你听我回去给你解释。”
他抓耳挠腮,就差给曹懿跪下,谁知他一认错,曹懿就更生气了,显然是对他与伏舟之事供认不讳。
好在曹懿发问之前就有所准备,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只觉自己先前所想也不假,怨不得李顽,二人本就未做出过什么保证,更是连话都没有讲明白,他自是不能要求李顽为他守身如玉。
他虽以男妻身份嫁入李家,是李顽的童养媳,可从来没有低人一等的念头,合则聚,不合则散,曹懿不是那样苦苦纠缠自怨自艾的人。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寻常人家像你这年岁早已当爹,你有个红颜知己也正常。等你回流州以后……”
这话一出,李顽再傻也听出不对劲来,心想丢人就丢人吧,还是媳妇重要。
慌忙大叫着等等再说,继而冲进包厢,不顾一群损友的奚落调侃,把吃得满嘴流油的伏舟拉出,又一手拉着曹懿,找了个空房间钻进去,委屈道:“别吃了,你快说实话,我与你到底有没有过那档子事!”
伏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想故技重施,闭眼夸上李顽几句,就见李顽怒道:“他不是我表哥真是我祖宗,你倒是说啊!”
曹懿俊脸微红,假装不在意,却是注意着伏舟的动静。
伏舟看看曹懿,又看看李顽,抑扬顿挫地“哦”了一声,看出点门道,笑得前仰后合。
“李二啊李二,你小子也有今天!”
随即娓娓道来,将实情全盘托出,又添油加醋,说李顽是如何思念曹懿,他房里的笔墨纸砚就算是专门备给李顽,让他写家书用的。
曹懿越听越尴尬,听到最后也知是自己小题大做,冤枉了李顽,心道自己刚才那般小肚鸡肠咄咄逼人,到底怎么了?真是见鬼。
被冤枉的那个气急败坏,委屈道:“等我回流州以后就怎样?你别以为话没说完我就听不明白,我告诉你我不高兴了!你今天非把话讲清楚不可,是不是吃我醋呢…!”
这两年曹懿当惯掌柜,人人见了都要喊上一声“曹老板”,自是没人敢给他难堪,如此被李顽一问,整张脸都要烧起来,然而又忍不住高兴,脸一板,嘴角却翘着,故作淡定道:“没有的事。”
李顽喋喋不休,追上前去将人搂住,伏舟在一旁“喂喂喂”地喊了几声,被李顽一张银票糊脸上,满意离去,不再打扰,临走前还将门一关,祝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李顽不顾曹懿挣扎,非要人坐自己腿上,捉着人的脸细细亲吻,小声道:“问你话没听到?是不是吃醋呢。”
曹懿没吭声,躲着不叫李顽亲。
“是不是,跟我说说,是不是吃醋呢。”
曹懿心道本就是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借题发挥起来,登时起了捉弄心思,顺着李顽的意思大方承认:“是有点。”
李顽还来不及高兴,只听曹懿话锋一转,淡定道:“不过也做不得数,毕竟我也是你这个年岁过来的,有些红颜知己,莺莺燕燕正常的很。”
“那是,谁有你懂的多啊,我连亲嘴都是你教的。”李顽哼了声,突然面色一变,不高兴道:“听你这意思,是有过很多莺莺燕燕喽。”
李顽吱哇乱叫,气得直跺脚:“是谁,告诉我!哪家的!那我也有很多红颜知己,通晓人事,知道的可多了!你以后休想再糊弄我。”
那群公子哥们从房外勾肩搭背着路过,不怀好意地敲了敲门框:“李顽,我们都要走了,你今日还要不要跟我们同去!对了,来前世子交待我们,说他晚些就到,上次你托他打听的事情已有眉目。”
他口中的世子,指的就是“贺鸣”。
李顽本见他今日缺席,还以为能早些回去陪着曹懿,谁知是晚些再来,不禁面色微变,有些犹豫。
曹懿低头看他一眼,李顽瞬间冷汗流下,正想扬声撇清关系,却又听曹懿道:“去吧,我回太学等你,别胡闹。”
如今李琦一死,李家生意虽有曹懿撑着,可到底少了三夫人的人脉,还得李顽从中维系,另谋出路才是。
他不敢在这个关头意气用事,更不敢任性,况且他托贺鸣打听的事情有关曹懿,更令他挂心,当即让大枣陪着曹懿回太学,临走前还拉着曹懿的手,再三强调自己与伏舟清清白白,绝无半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