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阴师(52)
这里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对他这样的反应也是见怪不怪,一个着红衣的男子离他一寸之远,恭敬的掬着礼:“公子是初次来这里?”
苏幽见此男子长得眉清目秀,眉眼流转间万般风情,脸上挂的笑恰到好处,刚刚升起的异样也烟消云散,笑着说:“第一次。”这话怎么怪怪的?
男子掩嘴笑笑,“那公子来是想要印证......”后面的话被他藏在齿间。
苏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苏幽在这样的问题下有些难为情,妈的,驰骋江湖数十载,尴尬就在一朝夕。苏幽硬着头皮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凝重。
红衣男子开导道:“公子不必太介怀,来我们这儿的很多公子皆是如此。如若不嫌弃,川洋可以为公子解惑。”
苏幽默了好久,点点头。被川洋领进雅间,喝了口将将泡好的罗生花茶,川洋道:“公子因为是有了心动之人才来此处吧。”
苏幽又是沉默了好一会,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回答:“算是吧......”
“公子介意?”
“那倒不是。”
“那公子就是害怕。”
苏幽表情一怔,他没想到这个川洋洞察人心的本领如此炉火纯青,把他的顾虑就这样简单的摊开来,剖析的分明。
川洋接着说:“在我看来,公子害怕喜欢上他大概有两种缘由,一是怕他不喜欢你,二是怕失去他。”
苏幽扯扯嘴角,再喝了口茶,盯着茶杯,看着罗生花的沉浮起跌。他说的对,这样的决定太难了,苏幽还没勇气。
☆、本心
川洋轻轻走到窗边轻轻隙了条缝,有风从这条缝隙中流进来,将整个房间浸在了微凉之中,他看向远处,缓缓道:“公子不妨问问本心,但我还得提醒公子一句,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了。”
苏幽还在神游间,忽然感觉自窗外传来一股邪气,很浓烈,却又转瞬即逝,毫秒间让人难以察觉。苏幽即刻踱步至窗前,一手拉过还站在窗前的川洋,警惕的看向窗外,冲着身后的川洋说:“最近荟市不太平,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面钻。”
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刚才那股邪气的来源,苏幽转身看向川洋,挑了眉慵懒道:“你说是吧?”
川洋附和的笑笑,耸肩道:“是吧。”
苏幽也染了笑:“我确实没想到,小小一个荟市,居然会藏着两个蚀阴师。”
川洋也轻笑了一声:“现在,苏前辈不是知道了吗?”然后,他缓缓踱步至苏幽跟前,越凑越近,在苏幽脸前一尺堪堪停下:“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只是,到现在才知道我的身份,看来令苏前辈忧心的那名男子确实有些特别。”
苏幽尴尬的咳了一下,撤步推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怎么会来当小倌?”
川洋并不在意的直了身,捋了捋身侧的发:“这自然有我的理由,恕我无法告知,更何况,我现在也算不上一名蚀阴师。”
苏幽也发现,他最初没有立刻察觉川洋真实身份的原因,要么是此人功法极高,足以与苏幽抗衡,才可避免苏幽的察觉,要么是身上的怨灵已经散去大半,特属于蚀阴师的气息削弱的厉害,才没能在初见时发现,显然川洋属于后者。
苏幽好奇:“你的怨灵怎会如此稀疏?”
“为了一个朋友。”
苏幽仔细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过多探讨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那另一个蚀阴师,想必你也很清楚吧。”
“我只知道他是谁,要说有什么交集,还真是少之又少,何况他一心扑在那个邪畜身上,或许连我的真实身份都不知晓。我对他也是知之甚少,如若苏前辈想从我口里知道关于他的事,恐怕要失望了,不过......”
“不过什么?”
川洋笑道:“不过要是苏前辈刚才请教我的事,我还是能给出建议的。”苏幽扯扯嘴角:“多谢。”
“还是刚才那句话,问问你自己的心。”
“知道了。”苏幽背身离去,可刚才那股稍纵即逝的邪气让苏幽留了个心眼,那样强的阴邪,不得不让人有些警惕。
易乞回到飘八方就看见苏幽和几个人喝酒猜拳,满嘴跑火车开始称兄道弟,酒罐子落了一地,也不知道苏幽究竟是喝了多少才能手舞足蹈,那几个人也喝得不少,有的已经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有的引亢高歌,还有个搭在苏幽的肩上夸夸其谈,说什么遇见他是三生有幸,相见恨晚。
易乞脸黑了黑,这才下午就开始喝酒?走过去就将那个搭在苏幽身上的人一推,用一只手拉过苏幽的手臂带入怀中,另一只手挡着发酒疯的其他人。这些人真是喝开了还是被苏幽带的放开自我了,什么人都没看清就说:“哟,阑晕兄家教挺严啊,”手都已经抬不起来了还是坚持冲易乞拱拱手,“嫂子真好看,对不住了嫂子,喝多了,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