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嘴甜宠冠后宫+番外(64)
“娘,也不知您能不能喝酒,儿子先干为敬了。”
周炎宗从来没见过他的母亲,更不知道她长的是何模样,因为她的母亲在生出他的那一刻便因难产而死了。可以说他的生是踩着母亲的死而来的。
他生在七月十五,钦天监的人说他出生不祥,命中带煞,克父克母,克妻克子。
是以他刚满月便被送去了边地。
周炎宗很多时候都在想,既然他的父亲,也就是先帝,那么忌惮这些无稽之谈,为何不索性将他杀了,反而将他一个人扔去边地,任由他自生自灭呢?
当初他接到先帝的密旨,让他带兵回京平乱,当时他是不愿回京的,他想坐山观虎斗,他想眼睁睁看着他们内斗,直至这个国家分崩离析,似乎唯有这样才能一解他心头的恨意。
可后来他想通了,他得回来,夺回原本该属于他的人生。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顺利,他只是杀了些人,就登上了帝位。这两年来,他用了铁血手腕,朝中的权利也渐渐重新掌握在了他的手上。
可是,这又如何呢?
他还是不快乐,那些曾经受过的苦难,如附骨之疽一般印在了他的血脉里,怎么也摆脱不了,有无数次他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惊醒,口鼻间都是血腥的味道。
梦里他浑身是血,提着手中的剑,一步一步走在堆满尸体的战场上。
韩清漾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到了昭纯宫的时候,瞧见汪寿似是拿着衣袖在擦眼泪。
他心下一惊,几步走了过去。
汪寿轻声道:“娘娘您进去劝劝陛下吧,烈酒伤身。”
借着昏暗的灯光,韩清漾简单的扫了一眼,这宫殿很破旧,墙角处挂满了蛛丝,屋顶因为年久失修,有好几处正在漏雨。
而周炎宗则坐在桌旁,手里握着酒壶,面上有着悲愤之色。
“大胆,孤不是让你在外边候着吗?谁准你进来的.......”
话音刚落,一阵香风袭来,跟着手上一空,酒壶就被夺了去,他掀了掀眼皮,来人着一身白衣,虽面有薄怒,可却依旧美的摄人心魄,似是九天仙子下凡一般。
周炎宗抄起了放在桌上的另一壶酒,仰头灌下一大口,因为喝的太急,有酒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延着他的脖子一直流进了他的衣裳内。
“你怎么来了?”
韩清漾又将他手中的酒给夺了去。
“臣妾是来找陛下问罪来的,陛下明明答应了臣妾要陪着臣妾一起用晚膳的,何故爽约迟迟不来,不来也就算了,也不差人送个信,陛下知不知道臣妾看着那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能看不能吃,臣妾等的有多辛苦啊。”
周炎宗的眸子里有了惺忪的醉意。
“如此说来,倒是孤的不是了。今儿是清明,孤...只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些难受......”
韩清漾愣了一下,任由着他将自己手中的酒壶夺了回去。
他举起酒壶跟周炎宗碰了一下。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臣妾陪着陛下一起吧。”
他仰头就喝了一大口,喝完就弯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辣。
太辣了。
周炎宗笑了起来,“这是正宗的烧刀子,酒性最烈,岂是你们这些养尊处优之人能喝的惯的。”
韩清漾拿衣袖擦了擦嘴,直直的望着他。
“陛下莫要小瞧人了,况且谁说只要是皇室里出来的人便得是锦衣玉食长大的,臣妾小的时候过的可辛苦了。”过往的那些苦楚,他不想说,仰头又喝了一口。
这一回有了准备,倒是比刚才好了些。
烈酒入喉,驱散了身体上的寒意。
烛光之下,韩清漾白皙的面上因着喝了酒的关系,泛起了红晕,似是桃花般,分外的好看。
“陛下如今成了大周的皇帝,万万人之上,只要你愿意你的生母便是大周的太后,流芳百世。”
周炎宗薄唇紧抿。
“人都死了,要这些虚名做什么。如果可以,我愿意拿现在的一切去换母亲的性命.......况且我的母亲她生前被困在了这宫墙里头,死后我希望她可以自在些。所以我至今未给她谥号,也未将她的尸身迁入帝陵。”
他一时忘了情,连自称“孤”都忘了。
“孤千方百计让人打听,找来了当年伺候过我母亲的嬷嬷,嬷嬷说母亲性子温柔,在家时最爱家里的那一小片梅林,所以孤悄悄命人将母亲的尸骨送了回去。”
带着凉意的手覆过来的时候,周炎宗的话头戛然而止,他抬眸看着红了眼眶的韩清漾。
“你说母亲会怪我吗?”
韩清漾起身走到他跟前,将人揽进了怀里。
“不会的。”
周炎宗靠在他香香软软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