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淼并不是平复了情绪，而是吓蒙了忘了哭。

他被陆景琛抱着怀里，但是他腰以下的部位不太对劲，他透过迷蒙地泪幕瞄了一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条淡紫色鳞片覆盖的鱼尾！

鱼尾鳞片整齐排布，尾鳍泛着淡淡的莹润光线，让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变的双腿，他红着眼睛看着陆景琛，咬唇问道：“…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会怕？”陆景琛抬手摸上森淼的鱼尾，触感柔滑。

森淼有点儿不可置信，甚至都忘了把陆景琛乱摸的手摘下：“我不完全是人类，他们都说我是小怪物。”

陆景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森淼的鱼尾巴，从他那截窄腰开始往下就覆盖着淡紫色的鳞片，一直到尾鳍，那是陆景琛见过最漂亮的尾鳍，淡淡的紫色薄膜泛着莹润的光。

森淼被他的眼神看着浑身不自在，有这条鱼尾的存在森淼就知道自己和陆先生是不一样的，他一直想找个好的时间坦白却一直缺少勇气，可是现在猝不及防地以人鱼形态出现在陆景琛面前，让他无所适从。

“…别看，别看了！”森淼推了他一下，力气太小没推动，反而被抓住了手腕。

陆景琛看见森淼的鳞片齐整唯独在腰侧有一个小缺口。

他从压缩球里拿出森淼孤身来到联邦之前给自己的鳞片，和那个缺口正好对上了。他的心尖瞬间就像被锋利的刀子割过一样。

将鳞片生生剜下，肯定很疼吧。自己的小omega有多怕疼，陆景琛很明白。

陆景琛说：“国主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你和爸爸是人鱼的事。”

森淼说：“你不介意你的另一半是一条人鱼吗？也许未来生下的孩子是一条小人鱼，只有尾巴，和人类不一样，要生活在水底……”

森淼说着就有些哽咽，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生活在深不见底黑暗的海域里。他接着说：“要是…要是你介意的话，我可以……”

“你不许走！”陆景琛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让森淼能说出这番话，从国主那里知道森淼是一条人鱼的时候，陆景琛就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了一起，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当初淼淼为什么会冒险逃婚，为什么不愿意的到首都星……

在那些时候，森淼一定很无助，陆景琛只觉得心疼，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一点知道。

森淼被他突然的一声震慑了下，他吸了吸鼻子：“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想说……就算你介意我也要继续给你当‘贴身秘书’，还要给你做饭。只要…只要你不把我赶走就好。”

“谁要你当那个！”陆景琛心里一紧，当什么贴身秘书！当然是继续当他的老婆！

“我怕你的爸爸妈妈会介意。”森淼摆了摆鱼尾，他小时候最爱臭美，觉得自己的尾巴很漂亮，在阳光下还会闪闪发光。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难看，如果他的尾巴从始至终都是双腿该有多好。

“他们已经接受了。”陆景琛说。

森淼睁大眼睛看他，眼尾染上红晕，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陆景琛揉了揉他的后脖颈，说：“淼淼，你不是怪物。你很珍贵知道吗？你不仅是个omega，还是一条人鱼。在这之前我想都不敢想，你竟然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森淼被他这话弄得有点发愣，说：“可、可是我……”

“你自己没有意识到吗？在这个世界上的omega那么多只有你是唯一的。”陆景琛亲吻他的额头，和他鼻尖相抵蹭了蹭，“还有，你的尾巴真美。”

森淼被他抵着鼻尖不能低头看自己的尾巴，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自卑和局促好像一下子就散了个干净。

他感觉到陆先生的手搭在他的后腰上，真的毫不介意他的尾巴，甚至还在拨弄着尾巴上的鳞片，弄得他有点痒。

他按住陆景琛的手，小声制止：“陆先生……”

陆景琛突然说：“其实我早就看见过红色的鳞片，在你第一次精神力暴动的时候。”

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他的精神力被森淼的精神力海暴风吸入，森淼手脚并用地缠上了自己，蹭开了星校的制服。

他不小心瞥见了一点红色，但自己好歹是个绅士，没细看也没细想，立刻帮森淼把制服扣子系上了。

他也是最近才想起这件事。

陆景琛把这件事告诉给森淼，森淼脸红过耳，他对那段记忆记不清，当时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只记得有个人帮自己平复精神力，很舒服。

森淼看到小蓝鲸从陆景琛的压缩球中游了出来，它急切地冲到森淼身边用自己果冻般的身体疯狂地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