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言“嗯”了一声，看了里面静静躺着的石美馨两眼，又低头去看今天的数据。

但一翻，他眉头很快蹙起来。片刻后，他把眼镜上昨晚的数据，传到手上的掌上平板，同时打开两套数据比对了一下。

“她的数据……”

他沉吟了一声：“涨得很快。”

跟在他后面的研究员点头：“是非常快。”

江叙言又看了会儿：“但是晚上的数据是涨最快的，现在……她稳定了很多。”

“对。”

江叙言看向石美馨，语带询问：“是变异的速度减慢了，还是白天本就相对比较慢？”

研究员：“现在只监测了一天，比对数据太少，不好下结论。”

江叙言：“但自从监控数据开始，这里的环境就一直保持稳定，如果她不是数值自然下降，而是白天和晚上的变化有既定差异，就证明她对自然时间的变化，有异于常人的感知力。”

研究员十分赞同地点头，半晌，他看了一眼江叙言：“如果所有丧尸都这样，那会很棘手。”

“当然，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她也有机会……”他看了石美慧一眼，那可能给人希望，也可能让人绝望的话，最后没有说出口。

江叙言沉默听着，只以点头表示他同意。

一会儿后，他忽然从数据抬头，看向石美慧：“你几点来的？”

石美慧想了一下：“他们才来告诉我可以看美馨，我就过来了。时间大概在……七点左右？”

研究员：“早上七点十分到达研究室，七点三十分换好防护服并消毒，七点三十二分四十八秒，她正式坐到这里，通过对讲器喊了声‘美馨’，在那时候，样本——不，美馨的机体数据涨幅，开始断层式下降。”

他说着，指了指光屏上的某段数据。

江叙言看过去，看到石美馨七点的机体变化数据。

里面果然有很明显的一截下滑趋势，他又想起在老城区居民楼时，在方青带走石美慧前，石美馨的状态都还算稳定。

他再看了石美慧一眼，让研究员把实时的数据传给他。

得到数据后，他对石美慧道：“和她说说话。”

石美慧摁下打开对讲机的按钮，和石美馨低声说话。

江叙言看着上面的数据变化，看着看着，他唇角勾了勾。

有意思。

石美馨除了心跳不动，各种数据都在缓慢增长，但在石美慧说话的时候，她的脑电波，波动竟然平缓了下来。

但这到底太片面，时间也太短，这些信息，都暂时引导不到最后的结论。

他给研究员指了指这个问题，让他们重点观察一下，便转身要走，准备去看黎白。

石美慧有些愕然：“江老板要走了？”

但她说话的时候，一时忘记松开摁着的对讲键，声音因此传到了石美馨屋里。

明明还是同一人说话，但石美馨的身子忽然弹动了一下！

由于她是变异丧尸，屋里的监控十分敏感且严密，大的仪器全部搬到室外，室内束缚着她的机械扣环上面，也设置了压力检测和警报器。

她一动，室外所有仪器都鸣叫起来，嘀嘀嘀嘀的警报声十分刺耳，让在场的人都偏了偏头。

石美慧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松开按按键的手，声音才险险没有再传回屋里面。

但石美馨还是有点躁动的样子，她张开嘴巴嘶吼，同时身体在机械扣环之中不断扭动、挣扎！

研究员脸色大变，立刻把屋里的光线调到最暗，并调高降噪器的降躁力度，把屋里的所有声音减到最低最低。

好一会儿，没了刺激源头的石美馨才再度安静下来。

房间外的警鸣声逐渐降下，检测仪器的数据，也逐渐恢复正常。

江叙言看着这一幕，忽然转头看向监控的数据。

看着看着，他发现，石美馨刚才的脑电波波动幅度，竟然有点……

怪异？

忽高忽低，一时激动一时平静，一眼看去，总感觉能在里面，看出一点……

挣扎？

他向研究员指了指那段脑电波图。

研究员看了一眼，也马上给他指了另一段数据图。

在那里，石美馨当时的许多机能数据，竟然也在……

忽高忽低？

“为什么？”

他没看明白。

研究员也看不明白，看了看石美慧，又看了看江叙言，摇摇头。

但很快，他又想到石美慧刚才喊了一声江老板？

可石美慧是石美馨的孪生姐姐，但江叙言……

他忽然问江叙言：“您和小姑娘有什么恩怨情仇么？”

江叙言：？

研究员指着石美慧：“她是她至亲，能够理解意识明确有残存的情况下，她能够对其做出反应。”